他瞬間黑線,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問題:不會是戴翔威那小子吧?不然我可真要好好揍他一頓了。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是,是辰溪。
他啊了一聲,特別地意外。他說,你們之間的互動,不像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啊。
我說,如果我說完我和他的故事,估計你會鄙視我的。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我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麼,是否會因爲我不如他所想象的那麼純潔而失望呢,如果我告訴他我已經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他又會怎麼想。但是無論如何,既然他對我坦白了他的過去,我也想毫無保留地交待我的過去。
這是我第一次在人前回憶我和辰溪的往事,我想,也是最後一次提及這段往事。
我回憶的時候,徐成一直抱着我,靜靜地聽着,也不多說什麼,就仔細地聆聽,直到我說到我剛進公司時辰溪遠赴美國、不辭而別時我的難過,他突然就站了起來,雙拳緊握,眼神也特別痛苦,他說:原來那段日子是你最難過的時候,也是我對你考驗得最過分的時候。
我拉着他的手,讓他坐下來,我說:那時候我作爲剛畢業的新人,你對我各種各樣的考驗都是應當的。我應該謝謝你那段日子以來對我的嚴格,倘若不是工作壓力過於巨大,我想我失戀的週期肯定會大大延遲。
他又把我抱在了懷裡,他說:難得你22歲的時候就懂得,不把情緒帶入工作中。那時候我唯一驚訝的是你怎麼突然長髮變成了齊耳短髮,原來,還有一段這麼長的故事。
我點了點頭,我說:那時候年輕吧,固執地以爲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情,結果讓自己陷入無比被動的境地。不過,也算是一種人生的歷練。如果不是這一段對於我來說刻骨銘心的暗戀,或許後來的我面對感情和誘惑時,也做不到那麼淡然。
他說:我一直都覺得你身上藏着什麼故事,不過看你的生活又如此簡單,從前是,現在也一樣。或許,這些年我對你的瞭解都不夠。
我說: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好好了解,徐成,你還會願意陪我走下去麼?
我第一次這樣直呼他的名字,我的眼神裡也滿是慎重和考究。雖然在生活裡,我和他的差距很大很大,但是我依然不想因爲如此,我就成爲感情角色裡的附屬。我想,在愛情裡,我們是平等的,我有直接問他要承諾的自由。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他說:之之,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只不過,我們之間一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也一直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怎麼想。我想,只是我們必須面對的。
我其實大概猜到了他要問什麼,我說:你問吧,我會根據我最內心的想法給你答案。
他說好,然後,他問出了第一個,他說:之之,我工作性質你最瞭解,肯定會接觸很多形形色色的女性,對此,你做得到豁達麼?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我顯然做不到豁達,我想任何女人都做不到豁達。但是我又能理解,因爲我想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瞭解他工作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麼。我想了想,認真地答道:說完全豁達,是不可能的,因爲我只是女人,我不是超人。不過,我會最大化理解你,因爲我很瞭解你的工作圈。但是我也希望,如果你真的重視我們的感情,在可能出現誤會的時候,請在我問出疑惑之前給我一個解釋,我相信這不難,就是有心無心的問題。
他點了點頭,他說:你啊,真是一個極度聰明的女孩,回答問題總是這麼滴水不漏。
他又問我第二個問題,他說:之之,你對婚姻是什麼態度?
這個是我已經考慮了很久的問題,我說:和辰溪戀愛失敗以後,我就已經想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想不會像尋常女人一樣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但是我會做好這個準備,如果遇到我足夠愛的人,如果他有婚姻家庭的需求,我願意爲他那麼做。
他再次點了點頭,他說:好吧,又是一個完美的答案。
我笑了笑,他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他說:倘若我需要你在事業上幫助我,爲此需要放棄你的事業呢,你會願意麼?
這個問題,也是我和他好上之後,我認真在思考的問題。我說:這個問題,《致橡樹》那首詩裡有我的答案。我不會依附你,不會因爲愛而介入你的生活和工作圈,更不會爲你放棄自我放棄自己的追逐和夢想。或許我賺得沒你多,或許我自己拼搏遠不如你給我的多,但是我想人活着就得靠自己,我必須去努力,而不是在你的羽翼下過着安寧的日子。
我的這個答案,讓他糾結了。我想,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他期待的答案。但是現下我的想法就是如此,因爲他太優秀,我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奮力追趕,他或許可以拽着我一起跑,或許我可以跟在他的身後過豐衣足食的日子,但是那樣,我想以我的個性,我不會快樂。
他嘆了口氣,他說:看來,我們唯一難以妥協的是這個問題。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以爲你到了這個年紀,會考慮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這個我可以給你,但是現下我沒有那樣的想法,而且我認爲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的不是那一紙證書。我以爲或許我身邊的女人太多,你會介意。但是這兩個問題,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給我的,是很完美的答覆,於我,於你,都是極度公平的。
然而,第三個問題,我想你一定會回答我,只要你需要,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可是你的這個回答,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來之之,我的確對你不瞭解,或者說了解得不夠深。你,真的不是一個可以用尋常思維去揣測的女人。
我說:我們之間最需要的就是開誠佈公,你的世界裡本身就充滿了各種虛僞的奉承和似真似假的迎合,如果在我這裡,你還找不到真誠的感覺,那真的是我的失敗。
我的一番話,讓他哈哈大笑。他說:不錯,我突然發現我找到了一個寶貝。
我就笑,我說:你從前不也拿我當寶,不然你哪兒至於那麼慣着我。
他使勁捏我的臉,他說:從前你我僅僅是工作上的契合,我縱容你也是出於利益的考慮,我很少揣測你的內心想法,只要你做出的事情合我的心意就好。只是現在,大不一樣了。當我真正走進你的心,我才發現,你身上真的有很多的閃光點。之之,恕我冒昧地問一下,你從小是不是經歷了很多。
我點了點頭,我說:小時候我一直是被仙女養大的,她爲了賺錢常年四處奔波,我基本從懂事起就一個人自生自滅,所以我很小開始就懂得了自給自足的道理。仙女是個豁達的女人,她的言傳身教潛移默化了我的很多思想,她從沒富養過我,我從小學到大學,一直都靠自己勤工儉學一步步成長的。但是在精神上,我相信我的母親給了我最好最好的愛和力量。
他輕輕地揉着我的頭,他說:你母親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女性,看似天真,但是很多言語和行動都恰到好處。你有這樣的一位母親,纔有了今天你的成長。
母親,多麼神聖而又高貴的字眼,那是對自己媽媽最好最嚴肅的稱謂。仙女從沒爲我做過什麼,她只是用她自己的身體力行,教會了我如何做一個人。她對我的這些教化,我想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有我現在長大後成熟後,回頭去想,才發現她給予我的精神財富那麼多。
我說:我從小就沒尊重過她,但是她始終是我最愛最在乎的人。
他笑了,他說:我很欣賞這種母女關係,或許是因爲我父母都是地道的農民,我和父母的交流與溝通少之又少,這些年,除了偶爾一起嘮家常時不時寄錢之外,我們從沒有深入的交談過什麼。
我說:父母之間有時候也是一種緣分,每個人和父母的交流方式都不同,但是那種愛我相信沒有孰多孰少。
他看着我,很有意思的那種眼神看着我,他說:之之,你有時候說話怎麼比我還老氣,哈哈。
我瞬間汗了,我說:那不是因爲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麼,真是的。
他說:好了,我們的靈魂對話到此結束。接下來,我們得乾點兒正事。
我說:你是要把我帶去哪兒應酬還是怎麼樣呢。
他點了點頭,他說:對啊,今天有一件非常大的正事兒。
我聽他這麼一說,瞬間坐得筆直,一副等待他發號施令的模樣,結果半天他來了一句:閉上眼睛。
我乖乖地把眼睛閉上,然後我就感覺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我一陣緊張,心想他這麼故弄玄虛地做什麼。然後,我就感覺脖子上多了一串冰涼的什麼物體。
我趕緊睜開眼,他已經把一條香奈兒雙c鑲鑽吊珍珠項鍊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一陣哆嗦,我說:好好的怎麼送我這個了?
他說:我看你脖子上一直空空的,好像在宣佈自己單身等人送一樣。我這回去香港,就給你買了一條。以後你可以驕傲地告訴別人,我是有主的了。
我特別不知所措,我說:這也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他趕緊拽住我的手,他說:如果連送自己女人禮物都被拒絕的話,那我徐成丟臉丟大發了。而且,我告訴你,這可是我第一次親自爲女人挑選禮物噢。
我嘟着嘴說:那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很榮幸啊,我還是第一次收男人送的禮物呢。
他見我願意收下了,瞬間就開心了,一把把我摁倒了沙發上,然後說:真美,我想,我接下來可以幹我的正事了……
我啊了一句,我說:什麼?什麼正事?
我想他已經不需要給我答案了,因爲他的嘴脣已經不由分說地堵住了我的嘴,然後開始奮力地攻城掠寨,那種將軍征戰的氣勢讓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女人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罷了,我也好久好久沒有享受這種霸道而又纏綿的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