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慕先生爲什麼約我去半島咖啡,但是隱隱覺得應該跟我和李天旺分手這事有關係吧。
我跟徐佳媛撒了個謊,說李天旺找我。
我故意這樣說,怕的是徐佳媛懷疑我跟慕先生見面。
徐佳媛聽說我和李天旺去見面,頓時有些興奮:“哦?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因爲什麼,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談談,我覺得李天旺挺好的,能回家跟他過日子,對於你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我答應着,換好了鞋子出了家門。
我片刻不停地打了出租車,來到半島咖啡,我知道慕先生的公司大,事情多時間緊,所以急急忙忙地跑了進去。
慕先生一個人在那裡坐着,臉上仍然是揮不去的帶有幾分憂鬱的神情。
我跑過去,坐在了慕先生的對面。
慕先生看着我,說了句,“怎麼那麼急,看你,汗都流出來了。”
慕先生的話語裡帶着說不出的心疼,我忽然感覺所有的疲憊都在那一刻瞬間釋放了。
慕先生從紙抽裡抽出幾張紙來,很自然地幫我擦着汗,然後叫服務員過來,給我點了咖啡,特意囑咐他加糖。
我看着慕先生,不自覺地吐了一下舌頭,笑了。
慕先生知道我喝不了那種不加糖的苦咖啡,所以特意叮囑服務員加糖。
待咖啡上來以後,慕先生親自幫我加了糖,我拿着咖啡匙慢慢地攪拌着。
慕先生喝了一口咖啡,微皺着眉頭問我,“你跟李天旺爲什麼分手?這麼快,出乎了我的意料。”
“嗯……”我看着慕先生,自己都感覺難以啓齒,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晚他說的那些話說了,“是宋明成使壞。”
慕先生點了點頭說,“他還是賊心不死,他想娶你。”
我說,“可能吧。”
慕先生看着我,半晌沒說話,嘆了口氣,“秀兒……”
“嗯?”我看着慕先生,禁不住擡起頭來。
慕先生明顯的是晚上沒休息好,神情說不出的疲憊,不但眼窩微微陷了下去,臉色也不像平時一樣地有光澤。
“是我害了你。”慕先生看着我,頗有幾分痛楚地說着。
“不是的!”我着急地說着,使勁地擺着手。
“秀兒,如果沒有我,沒有小雪,你找李天旺這樣的人結婚,過日子會很幸福的。”慕先生看着我,輕輕地嘆了口氣,“當初,我是一心要跟徐佳媛離婚的,可是她不知怎麼說動了我的母親,想了這麼個辦法。母親當時也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具體如何,只是想保住我們的婚姻,畢竟我們家在全市也算是有名氣,母親不願意我背上離婚的名聲。”
慕先生告訴我,當時母親也極力地勸說他,而他,當時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在跟我相處的過程中,漸漸地感覺我樸實單純,讓他感覺異常的輕鬆。
“你不知道,我跟徐佳媛在一起過日子,她總是耍心眼,弄得我特別累,還有公司裡處理不完的事情,所以我每天都很疲憊。可是你,那麼單純,那麼樸實,讓我感覺格外的清新……”慕先生看着我,頗爲動情地說着,“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那麼弱小那麼可憐……我喝醉了,吐你一身,你毫不嫌棄的照顧我,你沒有心機,善良而單純,爲了你的奶奶,答應了給我生孩子……這一切,也算是陰差陽錯吧。”
慕先生說着,停止了說話,默默地看着我,抓住了我的手,“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做錯了一件天大的事。”
我看着慕先生,不僅瞪大了眼睛。
“當初我就應該義無反顧地跟徐佳媛離婚,結果,我當時一時的軟弱,現如今卻成了致命的把柄。”慕先生看着我,痛苦的搖了搖頭。
慕先生告訴我,現在,因爲這件事,他已經處於被動地位了。
“徐佳媛每每以這件事要挾我,如果我跟她離婚,她就把這件事公佈與衆,你知道我這算是什麼行爲嗎?我找律師諮詢過了,這算是犯了重婚罪。當時……我把這件事想簡單了。”慕先生說着,發出了沉重的嘆息。
“徐佳媛做這一切純粹是別有用心,她下了一個套,把我套住了。我昨天跟她談離婚的事,她竟然說出了‘有配偶者與他人非法同居,並生下孩子,觸犯了刑法多少條’,你看,她並不是學法律專業的,卻知道的這麼清楚。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看着慕先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現在因爲我,也成了宋明成的話柄,並且他要是到處散佈這件事,你將來找對象也會成問題。”慕先生說着,又深深地嘆了口氣,“除非你嫁給宋明成,可是嫁給宋明成,他知道我們倆的關係,還不得虐待你一輩子,他想起來這件事就會虐待你的,我雖然不是是非瞭解他的脾氣,但是通過他做的事,大致對他也有了些瞭解,秀兒,我害苦了你!”
慕先生住着我的手,不覺得用力。
“我……無所謂的。”我看着慕先生,一臉認真的說着,“我其實也不想出嫁了,真的。原來,我只想着能這樣和你,和小雪在一起就好,別的我沒有多想……只是你……”
我看着慕先生,又說不去了。
那些重婚罪,觸犯法律多少條的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觸犯法律一定是大事,別不會因爲這件事,徐佳媛要把慕先生送進監獄去吧。
我看着慕先生,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慕先生。
我心目中隔着天河仰望的慕先生。
我多盼望着他的一切都好,家庭、事業、社會地位,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完美的,不要!
如果慕先生因爲我生小雪這件事坐了監獄,那麼我還不如去死。
我賤如草芥般的生命怎麼能和慕先生那高貴的,恍若天上月光一般的生命相比?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他和我之間隔着一條天河,他是天上的月光,而我,在他的面前,只是荷塘裡的水草。
如今,因爲我,卻要慕先生受這樣的拖累。
我心裡難過極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改變這個局面,不知道這件事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我覺得我真是一絲一毫的辦法都沒了。
如果此時此刻,我能從這個世界消失,我的消失能轉變慕先生目前的艱難處境,那麼我寧願消失,化作一縷魂魄,偶爾來看一眼我親愛的慕先生和我生命中不能割捨的骨肉,我親愛的小雪,就夠了。
我看着慕先生,眼淚嘩嘩的流着。
“秀兒你別哭,你這樣哭,我心裡很難過,別哭了。”慕先生說着,抽出紙巾給我擦眼淚。
我一把抓住了慕先生的手,“你會不會坐監獄?”
“不會的,傻丫頭。”慕先生看着我笑了,“這種事本來就是模糊不清的,只不過現在小雪倒成了鐵證,不過無所謂,很多事用錢可以擺平的。”
“用錢擺平?”我納悶的看着慕先生,我知道錢可以辦許多事,這種事用錢也可以擺平嗎?
“只是我的名聲會嚴重受損,並且也會影響到我的生意,各方面都會有不好的影響。”慕先生說着,嘆了口氣,“其實每天看到你和小雪,我真的好開心!”
我抓着慕先生的手,眼淚撲簌簌地流着。
“其實我和你一樣,小時候也是在農村長大的。”慕先生看着我,一臉溫和地笑容,“只是後來,我父親出來做生意,遇上了貴人,父親發財了,把我和母親帶到了市裡,送我上名校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但是我骨子裡是農村人,所以我從來都覺得,不管我多有錢,我和你都是一樣的,我也是農村孩子。”慕先生看着我,一臉親切的笑容。
我忽地明白了慕先生爲什麼身上沒有那種有錢人的架子,明白了慕先生爲什麼看起來那麼親切溫和,因爲他在心裡始終把自己當做一個農村人,和我們一模一樣的農村人,所以他纔沒有一點架子。
“呵呵。”我看着慕先生,忍不住傻笑起來。
“傻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慕先生滿是愛憐地看着我,幫我擦了擦嘴角的咖啡。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慕先生告訴我,他現在正在想辦法,看看怎樣才能和徐佳媛和平的解決這件事。
和平地解決這件事,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着慕先生,不僅又困惑起來。
“就是我給她錢,只要她不是十分離譜,我們和平分手。”慕先生看着我,一臉認真的說着,“或者她提條件,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是可以答應的。”
“可是她……會同意嗎?”我看着慕先生,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徐佳媛肯定不會和慕先生離婚的,雖然她從未跟我談過這方面的問題,但是憑着我的直覺,徐佳媛費盡了千辛萬苦,絞盡腦汁得到的這一切,她怎麼肯輕易放棄呢?
“會同意的。”慕先生看着我,異常肯定地回答着。
“爲什麼?”我看着慕先生,滿臉疑惑地問着。
“我認真考慮過了,徐佳媛跟我在一起有三方面的需求,金錢的需求,地位的需求,還有性需求……”慕先生看着我,慢慢地說着,“我和她已經開始婚內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