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先生回家了。
慕先生告訴我,葉如煙的前夫,那個叫傑瑞的男人,跟他的外遇分手了,現在回了國內,想找葉如煙復婚。
“啊,家暴男想復婚啊?”我看着慕先生,呆呆地問着。
“嗯。”慕先生看着我,點了點頭,“這怎麼可能,如煙好不容易從哪裡逃了出來。”
“只是,孩子怎麼辦呢?”我看着慕先生,無可奈何的問着,我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母親,可以深切地理解葉如煙的感受。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看不見孩子,不知道孩子過得好不好,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我理解葉如煙的發呆,理解她眼中的頹廢和無奈。
“哎。”慕先生嘆了口氣,“其實如煙到今天的地步,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聽着慕先生的話,禁不住微微一怔,呆呆地看着慕先生。
“當初,不管怎麼說,是我傷了如煙的心。她一氣之下才去的法國,她臨走的時候說過,她不想再見到我,她離開這裡,也無非是想離開傷心之地……她去了法國,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匆匆結婚,所以纔有了今天這樣的結局……”慕先生看着我,難過地說着。
我看着慕先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慕先生是那樣的自責,對這件事深深地負疚。
“當初,我被徐佳媛灌醉,錯以爲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想傷害一條小生命,所以……跟徐佳媛結了婚,可是,讓人想象不到的是,我竟然毀了如煙的一生。”慕先生難過地說着。
我看着慕先生,許久,慢慢地說着,“當初,是你傷害瞭如煙,可是後來的事就和你沒有關係了。”我勸着慕先生,試圖開脫他,讓他心裡不要那麼難過。
“秀兒你不要說了,這件事,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你不要爲我開脫,你這樣說我心裡會更難過的!”慕先生看着我,聲音突然地增大了。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慕先生很少這樣大聲地跟我說話,我看着慕先生,禁不住呆在了那裡。
慕先生停頓了許久,擡起頭來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眼睛紅了。
我不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我知道慕先生心裡難過,尤其是看到葉如煙那個樣子,他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做什麼事都會認真負責,只是這件事,他把全部的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我心裡清楚,他現在處於深深的自責中……
他需要安靜。
現在,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什麼作用。
葉如煙那裡我看到了,那麼傷心,隻身一人孤苦伶仃的,慕先生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他的難過程度可想而知。
我哄着千誠和小雪睡了,然後一個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我開着電視,眼睛盯着屏幕,一顆心卻說不出的茫然。
婆婆從房間裡出來了,她看出了我的神情有些不對,但是她沒說什麼,徑直去了我的臥室,她知道,她兒子在臥室。
婆婆在臥室了待了十多分鐘,不一會兒從房間出來了。
她來到我身邊,坐了下來,“秀兒,青宇照顧如煙,這是必須的。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不止青宇,就是我想起來,心裡都覺得愧對於如煙,如果她過得好好的,我也不會這麼難過……你,能理解我,理解青宇嗎?”
我看着婆婆,點了點頭。
“你也看出來了,如煙是一個多麼出色的女孩子,只可惜……好人沒好命啊!”婆婆看着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快去睡覺吧。”
我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婆婆的意思,她看着我搖頭,又說葉如煙好人沒好命,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我人不優秀,卻有了好運氣嫁給了慕先生嗎?
是的,我承認我嫁給慕先生的確是高攀了,只是,我們都結婚這麼久了,我們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婆婆怎麼動輒就這樣說呢?
我看着婆婆,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不符合我學習的禮儀禮貌,婆婆跟我說話,我不應該不回答,可是那一刻,我的心裡象塞了一團茅草。
本來慕先生在屋裡那麼自責,甚至都那麼大聲的跟我說話,婆婆也是全力以赴地支持,幫助葉如煙,這些也就罷了,婆婆還白班的看着我不順眼。尤其是葉如煙回來以後,婆婆把我和她作比較,越發得覺得我各種不出色,說直接了就是不應該嫁到慕家來。
這些,我心裡都是清楚的。
平時,婆婆說我什麼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今天,原本心情不好,婆婆有這樣含沙射影的說我,我心裡不痛快,所以她說“快去睡覺吧。”,我一聲沒吭,默默地站起身子,關上了電視。
“秀兒你真是越來越不禮貌了。”婆婆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話了,“我每天讓你學習禮儀禮貌,長輩跟你說話,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我……沒說什麼。”我看着婆婆,吞吞吐吐地爲自己申辯着。
“我就是說你沒說話,我跟你說話,就算是小雪是不是也得答應一聲,你沉着臉不吭聲,你這是對誰有意見?”婆婆看着我,一張嘴說話,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我心裡清楚,青宇幫助如煙,你生氣了,要不你何苦沉着一張臉在這兒坐着?我跟你解釋,咱們家有愧於如煙,所以不能不管,青宇也跟你說透了,可是你爲什麼就這麼不通情達理呢?”
婆婆越說越氣,聲音也逐漸地大了起來。
慕先生從房間裡出來了。
他看看婆婆又看看我說,“媽你去睡吧,我跟秀兒好好談談。”
“沉着臉給誰看,我早就說小戶人家教養也差,你看看,我這當媽的跟她說話還不理我了……”婆婆氣憤地說着。
“媽,您別生氣,回頭我讓秀兒給您道歉,您快去睡吧。”慕先生走過去,摟着婆婆的肩膀,哄小孩似的把婆婆勸上了樓。
我默默地低下了頭,一個人向臥室走着。
慕先生從我身後追了過來,我打開臥室門,進了臥室。
“秀兒,對不起。”慕先生從我的身後,撫住了我的雙肩,“讓你受委屈了。”
我沒說話,眼淚撲噠撲噠地掉了下來。
“我們結婚的時候,母親還在病中,後來母親醒了以後,我們就結婚了。對於這件事,她有些不認可,我以爲她看見孫子孫女就會改變,可是這件事我考慮的簡單了。”慕先生說着,輕輕地扭過了我的肩膀,“你放心,只要有我愛你,媽早晚會接納你的。”
接納?
我和慕先生結婚快一年半了,千誠也快兩歲了,可是婆婆,跟以前比較起來,也並沒有接納我,雖然她也知道我是這個家裡的兒媳婦,可是,不知什麼事,我就會讓她看着不順眼,她就會有意無意地說我。
葉如煙那裡,我還陪着慕先生一起去她家,給她做飯,可是,到了婆婆眼裡,我就是在吃醋,在跟慕先生慪氣。
其實,只有我自己心裡清楚,我怎麼會一點兒都不在吃醋呢?葉如煙以前和慕先生是那樣的關係,現在,慕先生又這樣照顧她,只是,我知道作爲慕先生的太太,我應該表現得大度,其實說心裡話,我也挺同情葉如煙,並且葉如煙那麼美,楚楚可憐的,讓沒有關係的人看了都心痛,何況我呢。
我把自己的那一點小小的吃醋的心理,深深地埋起來,可是卻還是讓婆婆不高興了,慕先生這裡,爲了葉如煙也是愁眉不展。
我看着慕先生,儘管他想笑,可是我看得出,他強扯着嘴角似乎是要作出笑的表情來,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秀兒,有什麼事你看我行不行?媽歲數大了,認準了一件事,有時候很固執,你別跟她計較。”慕先生看着我,英俊帥氣的眉宇間流露出說不出的疲憊,我看着一陣心疼。
“沒事的。”我看着慕先生,伸手摸了摸他疲憊的臉頰。
“我們洗澡睡覺吧。”慕先生說着,我點了點頭,一個人進了洗漱間。
我打開花灑,讓水自已的衝着我,讓眼淚隨着花灑裡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哭出來以後,感覺痛快了一些。
我擦乾身體,穿好睡衣,從洗漱間出來,看見慕先生躺在牀上,拿着手機,右手在“啪啪”地打着字。
看見我出來,慕先生坐了起來,“我去洗澡。”
慕先生說完,沒有像平時一樣把手機隨手放在牀上或者桌子上,而是把手機塞在了枕頭下面。
我看着慕先生這個動作,覺得和平時不一樣,但是我忍着沒去看他的手機,而是躺在了自己的一側。
“嘚嘚”慕先生的手機又響了,是微信的聲音。
我不知道剛纔慕先生跟誰聊天了,是葉如煙嗎?
我忍不住從枕頭下面拿出了慕先生的手機,看見一個叫懷念從前的人在跟慕先生說話。
我知道何笠靖的微信名字叫“可愛的熊寶寶”,那麼這個“懷念從前”是葉如煙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知道自己偷看慕先生的聊天記錄是不對的,可是還是忍不住點開了。
懷念從前:青宇,一切都是天意,你也不要怨我了,我也受到了懲罰。
山茶花(慕先生):過去的我不想說什麼,讓它過去吧。
懷念從前:青宇,你能原諒我嗎?
我的心“咚咚”地了起來,開始我還以爲是慕先生和葉如煙說話,可是看到後來我明白了,這個懷念從前不是葉如煙,而是徐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