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開口的瞬間,輕搖着頭,顧辰的嗓音都一度哽咽了。
同樣地搖着頭,依蘭也有些激動:
“歩美美已經死了!在她知道你追她的緣由,知道你也嘲笑她這個名字,在那場車禍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改名,爲什麼要叫‘依蘭’嗎?因爲依蘭花純潔無暇,因爲依蘭花代表新生,我想要抹掉曾經跟你所有的一切!我不要再被你影響,我想要擺脫!徹底擺脫——”
所以她連志願都改了,她也沒想過兩人會再遇。而她的大學時光,也誠如所期,她過得很祥和、很美麗。
“美美!”
上前一步,顧辰緊緊抱住了她:
“我不知道你發生這麼多事!我的確是因爲一場賭約才知道你這個人、纔去追的你…但我對你的心都是真的,是真的啊!你知不知道,那場賭約,我願意輸,心甘情願輸,輸什麼我都答應了!我只是想要你!我怎麼會把你給朋友分享?那些人無聊調侃的玩笑,你怎麼會當真?我對你是真情還是假意。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聖誕夜,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我始終記得你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想跟你跳第一支舞…美美,我沒有欺騙過你,從我主動抱你親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我心上紮根了。我喜歡你的性情,喜歡你的才華,喜歡你安靜看書的樣子,喜歡你給我做飯,喜歡你爲我生氣…也許從你第一次罵我‘神經病’開始,你的與衆不同,就已經烙印在了我的心裡;跟你共處的每個夜晚,每天只有的那一個小時,寥寥數語,卻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我感激那場賭約讓我認識了你,卻又害怕你知道了會生氣,會怨懟我,我一直想偷偷把賭約的事兒平了,卻一直在忙。聖誕那天晚上,朋友提起,我就認輸了,可你卻消失了…美美,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用心,連她在我眼中老土的外在、朋友的取笑全都能忽視了;我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啊!”
心疼。遺憾,顧辰的淚也是止不住地流。
瞬間,依蘭的淚也是嘩嘩地,頃刻,嚎啕大哭,委屈之餘,更多的也是,深深的遺憾。
可是因爲這一個錯位,她卻出了車禍,她醒來的時候,都是七天後了吧,那個時候,她只記得母親抽泣的聲音,她的世界已經幾乎一片黑暗了。
那之後,她又在牀上沉悶地趟了一個多月。
終歸,她跟他——始終欠着一個解釋。
無盡的遺憾,無可彌補的遺憾,而今,一切,都今非昔比了。
顧辰是痛楚的,依蘭更是。她太明白,就算沒有今日,當年的那一場車禍,也將兩人分在了道路兩側,更何況,現在,她,已經再也不能回頭了。
錯失所愛。依蘭更是心痛。
抱頭痛哭之後,她卻緩緩推開了他:
“顧辰,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步美美了。就算今天沒有?天馭…我們也許也不可能了。你忘了我吧!過去的,歩美美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如果願意,就在記憶深處爲她留一絲地方就夠了!但現在的我。是步依蘭,對你,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不要再來糾纏我,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祝你幸福!”
推開他,依蘭飛速往前跑去,轉身,顧辰卻再度抱住了她:
“美美!爲什麼!爲什麼要我放棄?你明明就是我的美美!你心裡還有我的,是嗎?爲什麼不可能,爲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顧辰!你還不懂嗎?我已經是?天馭的女人了!我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了!我不是那個乾乾淨淨、你喜歡的歩美美了~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我不是?天馭包養的女人,我是跟他一起拿證的老婆!不管我們是否相愛,不管他怎麼對我,他是否對外承認…我們都是夫妻,夫妻,真正的夫妻,你懂嗎?你要冒天下大不韙跟一個有夫之婦攪和在一起、然後受盡天下人唾罵嗎?你也說過,?天馭不是個好人,所以,不要去招惹他,把我忘了吧…嗚嗚…”
最後的最後,依蘭也是忍不住哭着跑開的。沒有什麼,比這一刻,她心底的失落與遺憾更讓她情難自禁的。
一口氣衝上了車子,依蘭也是忍不住地放聲大哭,或是因爲錯失,或是因爲遺憾。卻不得不說,天意弄人。
一路上,依蘭都在不停的想:如果當初她沒有要求?天馭娶她,今天的結局,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但一步錯,步步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她跟顧辰,從那個聖誕夜開始,就註定了,全部都是——錯誤!
身後的街道上,顧辰也像是被推落了無間地獄,久久未能回神——‘老婆?她是?天馭的…老婆?’
這天晚上,依蘭是紅着眼睛回家的。原本就有些拖沓,進門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但?天馭還沒有回來,對這空冷的地方,依蘭心頭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快速收拾了下,調整了下情緒,她便早早上了牀。
而另一邊,一直在公司加班,?天馭剛關了電腦,準備回家,突然響了一下,隨手點開,卻是陌生人發來的,上面是幾張照片:
接連的幾張,全是街道上顧辰跟依蘭拉扯擁抱。很是親密、難捨的曖昧姿態。
猛地一個甩手,?天馭的心情瞬間盪到了谷底,原本急着想早點回家,這一刻,他疲累的身軀卻是再度仰入了椅背。
‘該死!’
被一股莫名的情緒掩蓋着,?天馭攥握的手掌一度青筋暴跳:‘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她怎麼還跟顧辰糾纏不清…還能被人拍到這種照片?’
拿過,鬧着心,?天馭來來回回又翻了幾次。
明顯看出是顧辰在主動纏着她,她的表情…像是,在哭?她在顧辰面前哭?是受了委屈了?還是後悔了?或是他跟她說了什麼?
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隱隱卻滋生着怒氣,掃着那陌生的號碼跟這幾張別有用心的圖片,?天馭大約能猜到來人的目的,卻還是控制不住得糟心了:
誰會給他這種照片?顯然是知道他跟依蘭的確切關係!什麼話也沒有。如果不是爲了他,那就是爲了依蘭!
顧辰或者…柳思姍?
一看就明白了個大概,辦公室裡,?天馭還是抽出了一支菸,心情格外的沉重。
這天,他到家,已經十二點了。某人早已昏昏大睡了,他卻是輾轉了大半夜。
沒有忍心擾她好夢,隔天晚上,?天馭才特意早點回了家。結果一直等過了九點半,某人才顛顛得進門,還跟丟了魂一樣蔫蔫的。
“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爲什麼不接電話?”
回神,依蘭看了他兩秒:“逛街商場,可能…沒聽到!”
心裡卻各種嚎叫,誰要接你電話,誰想早點回來。
“我先去衝個澡!”不等?天馭再度開口,依蘭已經放下包包,扯了睡衣進了浴室,一躲又是一個小時。
門外,一直呆坐着。?天馭的眉頭都已經擰成山了,他看到,她拿的是一件暗紅色的睡裙,進門,手裡是空着的!
等依蘭出來,?天馭才把自己包的一捧玫瑰遞給了她:“喜歡嗎?”
這次,是紙包裝的。十一支,花語:最愛,只在乎你一人!
可惜,依蘭不知道,而且條件反射地,一看到紅玫瑰,她腦子裡就只有舞會上那一支。而徑自把他所有的反常全都當成了那一次的補償,所以,她沒有半分的感動,甚至,還很討厭!
但是,面上,依蘭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只是輕‘嗯’了聲,收了下來。沒說不要,也沒說要。
自背後,?天馭緊緊抱了抱她,突然間有些很怕失去的恐慌,低頭,下意識地吻,就落在了她雪白的玉頸,但近乎同時,?天馭就看到依蘭側身,身體明顯後退了一步,望向他的眼神也是驚慌aa牴觸!
眸光一個交匯,依蘭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了,小手下意識的就抱緊了手中的玫瑰,一個念頭也迎上了腦海:
以前,他帶回來的每個女人是不是都這樣?
而同時,?天馭的念頭卻是:她在抗拒,因爲顧辰?
回神,依蘭道:“我先把花插好!”
快速地拿了一個花瓶,依蘭轉身走向了一邊的沙發,身旁,?天馭就直直地看着她,心情有些複雜: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碰你?”
手下一頓,嗅到了怒意的味道,依蘭直起身子,攥了下拳頭:“沒有啊!你多心了!”
她的話音一落,?天馭已經扯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已經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兩三下就將她壓到了牀上,他的動作很粗魯,甚至帶着刻意的急切,依蘭想忍,但牀上一個輕微的彈跳,心底的厭惡突然就涌了上來:
“不要…對不起,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好不好?”
一個試探就試出了底,?天馭更火大:“不舒服?顧辰跟你說了什麼?你心裡就不舒服了嗎?”
“什麼?你在說什麼?”坐起,依蘭滿目疑惑。
翻身,拉開一邊的牀頭櫃的抽屜,?天馭隨手一甩,幾張打印的照片就砸到了她的身上:
“知道顧辰當年沒有拿你當賭注,心活了,是不是?”
眸光一落,依蘭滿目震驚:這是誰?誰偷拍她的照片?
擡眸,她的心也瞬間一團亂麻,更是驚怵:“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拿他當賭注!
扣住她的下頜,?天馭冷笑着,卻更是惱怒:
“步依蘭,你現在是我的老婆!你姓?,不是顧!我疼惜你,寵你,縱容你,可不是讓你出去跟老情人眉來眼去地,回來還給我拿喬!”
“我沒有!”她是什麼身份?她怎麼敢拿喬?
“顧辰算什麼東西?只要我想,信不信照樣弄死他!”看她嘴硬的樣子,?天馭更生氣,她爲什麼不解釋?
倏地站起,依蘭也有些急了:“我說了,我沒有!你不就是想要我嗎?”
說着,她還徑自扯開了睡衣一側的肩帶。
頃刻,?天馭的臉色更是?了一片,擡手就將她推到了牀上:“我要女人,多得是!就算我真是禽獸,也不屑對你用強!”
氣得要瘋了,甩手,?天馭直接扯了西裝外套,火氣騰騰得,出了門!
砰得一聲摔門聲傳來——
坐起,依蘭的淚嘩地一下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