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之前感到異樣的時候,我們給您清洗了下胃部之後發現,是被下藥了。量挺多的,容易引起昏倒。小姐您只是短暫的昏倒了一會是因爲,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衝散了您身體裡的藥物,您纔會甦醒過來。你現在覺得無大礙,是因爲藥水過了,胃部也清洗了,所以覺得沒什麼,但是爲了以防對您身體有害,您就暫時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吧。”
我聽完這些,剛想起什麼,發現自從副院長說完這些話之後,我身邊本是清新的空氣,卻突然變得深沉,壓抑了起來,回過頭去看,又沒什麼,大家都很正常,那股異樣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但並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是顧維,在聽到副院長這些話之後,本能的捏緊了我的手,但是轉念間想到,怕我會疼,所以沒一會兒就鬆開了,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
嚇壞了所有人,統統都不敢出聲。
覺得沒什麼異樣之後,我才陷入思索當中,想起意識到被下藥的時候,我整個人的確渾渾沌沌的,而且還很難受,之後,眼前一黑,就沒意識了。
副院長所說的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我想,應該是那盆冷到刺骨的冷水吧?
加之,因爲陳總要對我做那種事,所以我整個人只陷入在絕望中,無心去想別的。
“呃,是啊,若您有事,顧維律師又該緊張了。”
無奈,我只能乖乖聽話,辦了入院手續,留下來打點滴,觀察一段時間。
副院長和護士們安心的笑了笑,貌似在說,我終於不折騰了一樣,搞得我有點稀裡糊塗的,沉浸在思索當中,而忘了去思考--剛纔醫護人員們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
我住不住院,與她們有何關係?現在的醫護人員們,有這麼好心,先顧着關心病人?
爲何她們,總是勸我住院?
難道就只因顧維,只因顧維是全城皆知,是個非常有名氣的律師?
想法簡單的我,選擇了肯定這點,到真正知道了原因的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傻。
醫護人員們開開心心的走了,顧維緊繃着的臉,也緩和了些許下來,溫柔似水地看着我,我看到他剛纔那個表情,剛將思緒拉回來,這下又陷入思索當中,我不住院,他就這麼痛苦嗎?
像一個爸爸一樣,哄着一個不聽話的女兒......
我錯開他的眼神,第一次正眼看到這間病房的裝潢與擺設,簡單而溫馨,溫馨而豪華,設備應有盡有,而且都是最新,最先進的。
我的病房,弄得跟臥室一樣,諾大的病牀,諾大的空間......這裡是個單間,外面不知是客廳還是什麼,病牀前的茶几,放着一盆五顏六色、鮮豔欲滴的花,花的馨香,將本該有藥水的病房,遮蓋而去。
我看着這個病房,心裡不知是什麼心情,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不至於住這麼貴的病房。
豪華的病房,專屬的護士,這裡,應該是vip病房吧?
氣氛,安靜得很,我和顧維,看來看去,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時,病房的門響起了一聲響動,趕走了我和顧維的尷尬。是晨州去給我辦入院手續回來了。
“辦好了?”顧維看向晨州時,前一秒的溫柔似水,消失得無影無蹤,冷沉得有點嚇人。
我不解,爲何顧維要這樣子?
“辦好了。”晨州哈腰說道。
整個人看起來,和以往不一樣,沒有了清冷和不易靠近的氣息,反而多了幾分,慚愧?
是因爲沒有保護好我嗎?
這下子,我更加不解了,晨州只是顧維的助理而已,這件事,與他有什麼關係?
我第一次意識到,晨州,並非只是助理那麼簡單。
有可能是,助理兼保鏢。
顧維沒有說話,冷冷的轉過頭來,臉部表情和態度,又迴歸如常,隨機應變得我有點不適應。
我看着晨州,似在忌諱什麼,猶豫了幾秒,一上前來就是對着我鞠了一躬,說道:“樂小姐,是我辦事不利,沒有保護好你。”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回過神來,急切的說道:“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很努力的保護我了,是別人有心要這樣做,我們不知道的,怎麼防都沒用。”我趕緊解釋道,希望晨州不要因爲他的過錯,而自責。
也希望顧維聽了,從此不再責怪他。
被抓走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在這之前,只是吃了些飯菜和喝了些酒水而已,我馬上就聯想到了食物的不對勁,肯定是被下藥了。
別人處心積慮,有備而來,就算再有防備之心,又如何?
我剛說完,沒等晨州反應過來,就立刻看向顧維,笑着問道:“你說是嗎?”
誰知顧維卻迴避我的問題,握着我的手,笑着答非所問道:“你先好好休息。”
我看得出,他的臉龐雖盛着溫柔、關切,但他的周身,卻仍然飄散着一股壓抑又深沉的氣息,強大得讓人害怕,恨不得隱蔽起來。
“如果你要責怪晨州的話,我就不住院了,或者,下次讓他不再保護我了。”
“你也知道,我身邊這麼多處心積慮的人,這麼多想把我踩在腳底下的人,陰謀和防不勝防的事那麼多,我們又不是別人,不知道別人的想法,若不小心失手了,做你的保鏢,豈不是很艱難?”我板下臉來,不想多理睬,臉黑得不容商量的那種。
我的心意早已決定,若他真要責怪晨州,那就讓他別再保護我了。
我不想,因爲自己,而牽連別人。
一個人做得好好的,卻要因爲我,三番兩次地被責罵?
顧維很無奈,看我這樣堅決的樣子,他也不好說什麼。
樂米啊樂米,你說你脾氣那麼犟,又善良,心軟,讓我該說你什麼好?
這個樣子,還有點像小孩子耍脾氣一樣,讓人不喜,可又愛得很,唉......
“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他的。”顧維輕輕地嘆了口氣,撫了下我的臉龐,又將我額前的髮絲撩開,這才笑道。
我看到,他溫潤的臉龐,此刻才變得柔和了些,所盛在他弧度上的冷沉,轉眼即逝,又變回那個精緻、帥氣的人。
在我看來。
周身所瀰漫的氣息,也變化爲陽光燦爛,溫潤如玉的氣息,看着,好不耀眼。
“你好好休息吧。”他用拇指摩擦了下我的額頭,說完,轉身朝晨州說道:“走吧。”隨後徑直而去。
“樂小姐,謝謝!”晨州在顧維還未走遠時,趕緊向我鞠了一躬,長達好幾秒,讓我承受不起,剛放鬆下來的身子,又急急直起身,說道:“晨州助理,請趕快起來。”
晨州直起身,清冷的臉龐,盛着的感激好像在說,自己無以回報,心裡的感激也無法訴說,只能將它總結爲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來表達,於是對我說了聲,“您好好休息”之後,又向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走出病房。
樂小姐的臉色蒼白成紙,再聯想到我和顧維律師,趕到現場時,她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絕望,與狼狽,不用顧維律師責怪,我自己也感到內疚,彷彿經歷了生死,從鬼門關走回來一樣……
我和晨州出來的時候,是十一點半,到那件事發生完畢,再到醫院,現在已經四點多了,顧維一個下午沒再律師事務所,他必須回去一趟。
特地安排了一羣高大威猛的保鏢,在病房外保護我,醫生護士們,也特別交代了,對我特別好。
掛在鐵棍子上面的藥瓶,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藥水,滿滿的一瓶,還未到中間那裡去,我看到這裡,本來沒什麼事的,現在整個人都累了。
無事幹,我拿起牀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液晶電視。
沒想到一打開,出來的就是有關於我們的新聞。
還是在顧維走前不久,採訪的。
那幫記者們那麼八卦,沒上前來親自問我,肯定是顧維有特別交代,不許任何人打攪我。
電視上報道的,採訪的,無非就是有關於我這次,受傷的事。
提問很尋常很普通,但說出來的話,卻很難聽。
例如,聽說我受驚,需入院觀察,我是怎麼受驚的?
聽說,我差點被人強暴,是不是因爲我之前的那些一舉一動,出軌女,小三女,引起了外人的憤怒,才差點被人強暴?
許許多多很難聽的話,顧維剛開始有表現出不滿與氣憤的表情,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什麼問題,都被他一句“清者自清,犯罪人有待調查”回絕了。
我看到這些就心煩,關了電視,乾脆不看。
正在我無聊之際,護士拿進來幾本雜誌,和一個平板電腦,笑得親和的說道:“姑娘,這是幾本雜誌和平板電腦,你要無聊可以看看。平板電腦是連接不上網絡的,裡面我下載了好多最新的電視劇、綜藝節目等等。”
能在我又無聊又煩心的時候送來,我實在感激不盡,馬上接過,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