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沒有停止,反而愈來愈離譜了起來,不顧我撐着他下巴的手,一直用力朝我而來......
“嘎吱”一聲,我聽到我手腕的骨頭傳來碎裂的聲音,我顧不得它是否骨折,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一種感覺,就是彷彿回到了那日,在倉庫裡的感覺,慌張、害怕、恐懼,絕望,房裡明明明亮得很,我卻覺得,漆黑得無止境一樣,急着把顧維推開,“顧維,你在幹什麼!”
顧維像是沒聽到我在說話,亦或者是,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腦,讓他無法思維,糾正自己的行爲,一直不放棄,在向我而來,想對我做那種,輕浮之事。
我聽說,人在喝醉酒的時候,是最清醒的……
我想了想,否定了這個說法,但是接下來的事,讓我不得不去贊同那句話。
”你爲什麼,爲什麼會三番五次的拒絕我,爲什麼會看不到我對你的擔心,關心,難道我對你還不好嗎?樂米,你說啊,你說啊!”顧維一邊迷亂的想對我做那種事,一邊怒吼道。
我被他一吼,整個人一愣,看懂了些什麼,沒幾秒回過神來,更加恐懼,一直別開着臉,去躲避他的輕浮,“你是知道的,我剛剛經歷過丈夫的背叛,即使我承受力很強,也得一個人緩和過來的時間!我想,換作是誰都會這樣!”
我彷彿覺得,空中的空氣,似停止了一般,彷彿是爲了,使我更加慌張,更陷入恐懼之中。
我心裡除了害怕,還有別的心思。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顧維推開來,我趁有這個機會,趕緊起身想下身。
誰知顧維想瘋了一樣,又被我摁在牀上,想推倒我,我心裡的害怕與慌張,使我快速的反應過來,一個條件反射,迴轉過身扇了顧維一巴掌。
”啪”的一聲,聲音既響亮,又清脆。
因爲這一巴掌,顧維當即清醒了過來!疑惑不解的看着我,腦海裡思索着,我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看起來,爲何會這般害怕,這般氣憤?
掃視了一眼房間,這裡的裝潢,擺設,並不是我自己的房間,這是,樂米的!
頭部傳來的劇烈的疼痛,顧維捂着頭部,隱忍着疼痛,與此同時,腦海裡迅速閃過一絲畫面,顧維猛地想起,原來自己是喝醉了!
那他出現在我的房間,我又是這副表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是……
“樂米,我喝醉了,如果在這之前,有對你做了些……請你不要怪罪於我!”顧維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妥,怕傷害到了我,趕緊解釋道。
”我困了,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放鬆下來的心,感覺到無比的累,似有一股泉水,向上翻涌着,使我說不出太多的話。
顧維聽到我略帶哭腔的聲音,心下一驚,看來,在這之前,真的有對我做了些什麼,怕我越面對他,越接受不了,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馬上跳下牀,走出房間。
我立刻上前,把門關了,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剛剛的堅強,與隱忍,瞬間崩塌在地,轉過身,我順着門板滑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着雙肩,瑟瑟發抖了起來……
月亮透過不厚不薄的窗簾,投射進來一抹明亮的光芒,把室內照得十分明亮,縱然是這樣,可我還是覺得漆黑,漆黑到,我將自己立刻投入到另一個境界中,又回到了那天在倉庫裡的事情,一幕幕,都飄過我的腦海,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陳總的狂野,粗暴,一如顧維剛剛的瘋癲,只顧着對我做輕浮的事,朝我而來……
我害怕得,發抖得愈來愈厲害,再也隱忍不了,痛哭了出來,眼淚從我的眼眶裡,奪眶而出,像泉水一般,嘩嘩而下,浸溼了我的臉頰。
我的心情,我的絕望,我的奔潰,都好比如一支驗溫度的溫度計一樣,天氣高達四十多度,溫度計的玻璃瓶再也承受不了,“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又好比如站在懸崖邊,看着前方的危險,一秒一秒的朝我靠近,我別無選擇,只能帶着恐懼跳崖而下。
顧維今夜的所作所爲,無意是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在門外的顧維,聽到我痛哭的聲音,急得想立刻敲打我的門,可是手橫在半空中,又停下了,算了,先讓她靜一靜吧,我現在進去,等於是將她逼到黑暗當中。
在顧維轉過身的霎那間,他臉上的表情有點異常,讓人琢磨不透。
翌日。
我一夜未眠,在牀上呆坐了一夜,直到天矇矇亮。
想起什麼,下牀到洗手間開始洗漱......
十五分鐘後,我隨便挑了一套衣服,身上所穿的,全都是混搭的品牌,gucci、秋水伊人、歐時力,等等,然後抓起牀上的愛馬仕包包,快跑着下樓。
昨夜發生了那種事,今天一起來,如果兩人撞上了,肯定會尷尬。
你說我能想到了尷尬的事,是不是證明,我原諒了顧維?
說到原諒,其實是原諒了。
昨夜,我害怕了一夜的同時,想了一夜,我明白,顧維那是喝醉了,我不怪他。
加上,他在我身上所受到的傷心與難過,這些日子,怕是全都憋在一起了吧?
可是,我既不能接受他,亦不能,因爲他爲了發泄自己心中的壓抑,向我做那種事,要我在一夜之內,消除了我心中的陰影、障礙。
我跑下一樓最後一層樓梯的時候,料想不到顧維會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見有匆匆的腳步聲,騰的直起身,目不轉睛地看着我,我剛好與他的雙眼撞上了,站在原地,不知是該下樓,還是該上樓去?
“對不起。”他視線下移,見我穿着一身正裝,揹着一個愛馬仕包包,沒有說什麼,反倒跟我說了這句話。
“要不要我給你放假幾天?”接着,他怕我走掉,迅速說道。
我看着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怎麼回答?
心裡,有千萬種情緒,在控制着我的內心,使我煩亂。
看着這個人,心裡面,有逃避,有憎惡,等等......
怪他昨晚想對我做那種事,又因爲他是顧維,整件事情的來由,並不只是因爲他......
想着想着,我扶着扶把的手,竟緊握了起來,五個指甲,都差點陷入木頭之中,手指的骨節,青筋分明,只要看着顧維這個人,我就無法不想象到昨夜的事,我就無法不想象到,那天在倉庫裡的事!
我氣得,恨得,在下一秒,身子竟狠狠顫抖了起來。
腦子裡有的,只有我的恨意。
“怎麼了?”顧維見我渾身顫抖得厲害,從沙發上起身,一步作兩步,到我面前來,握着我的手,想探個究竟。
我氣憤到,連他站在我面前,觸碰我,都不知道,因我的指甲,抵不過質量好的木頭,指甲彎曲,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經,纔回過神來,見眼前發生了這一幕,立刻甩開他的手,退後了幾步,遠離他,迸發着怒意的光芒,直視着他。
顧維看着我甩開他的手,看着我再一次拒絕他的好心,他的心,就好像他的手,被甩開,回到之前的位置,垂在身子的左側一樣,落空空的。
我看着顧維傷心的樣子,我知道,我又傷了他的心,但是我現在,面對着他非常的手足無措,然後落荒而逃。
還沒下樓,顧維很固執,又拉住了我的手,淡淡的聲音,盛着滿滿的受傷,“我給你放長假。”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怕我,整天面對着他,每時每刻都能回想到昨夜的事,怕我承受不了而奔潰。
他的好意,我領了。
“不用。”我甩開他的手,接着快跑出客廳。
我不想麻煩他,律師事務所不是他的,我不想他爲了我,處處欠別人的人情。
之前,把我弄在他的辦公室裡做秘書,怕是費了不少口舌,欠了一個人情吧?
若是因爲一些私人的事,而私自準我的假,讓上司怎麼想,讓直屬老闆怎麼想?讓同事們怎麼想?
換了幫同事,金牌區的客廳,纔沒有那麼口舌,現在我若請假,傳出去,又該不太平了。
我出了別墅的大門,那裡就有一個保鏢,站在一輛邁巴赫面前等我,對着我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道:“樂小姐早。”
這麼早,就有人在這裡等着了?
還是說,是顧維命令的?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他從裡面,到通知保鏢,只需一個一個電話吧?
我上了車,保鏢並沒有開車,我提出了我的疑問,保鏢說:“現在才六點半,律師事務所沒那麼早上班,樂小姐還是在車裡先休息着吧,等時間到了,屬下會送樂小姐到律師事務所的。”
果然,是顧維早我一步,在我出了大門前,吩咐保鏢的。
也罷,就在車裡休息吧。
一如我剛纔說的,律師事務所是別人的,沒那麼早就可以上班。
我調了鬧鐘,7點45分,便車裡暫時休息一會。
然而,鬧鐘沒有吵醒我,我多睡了一會兒,在八點鐘,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