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臣想求娶月女爲妻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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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臣想求娶月女爲妻

三十六章 臣想求娶月女爲妻

耶律楚良打馬上前,饒有興趣地側眸看着他,問道:“怎麼停下了?難道是你們漢人常說的‘近鄉情更怯’嗎?”宛維寧輕輕一笑,並未應聲,只出神地凝視着那道古舊莊嚴的城牆,想象着裡面是否還是當初離開時的模樣。

就在此時,城門大開,霎時間只見龍旗招展,簇擁着一座玉輦自城中緩緩而出。玉輦之前,有宦官執曲柄黃蓋一頂,身後另有兩個宦官手執淨鞭。玉輦之側,有宦官手持拂塵、金爐、香盒,焚着御香,緩緩前行。而玉輦之後,除十匹儀仗的馬外,有騎馬的衛士五百人隨行護衛。

玉輦行至宛維寧面前時便停下了,緩緩落在了地上,隨侍宦官跪請輦中之人下輦。

近身宦官引着一個青年男子下了輦,看着宛維寧微微一笑,面如冠玉、眸若燦星,正是宛攸寧。

宛維寧見了,神色一凜,急忙下馬行君臣之禮。

宛攸寧見了,上前一步,親手將他扶了起來,笑道:“三弟辛苦了。父皇本想親自來迎的,只因天氣寒冷,被衆人勸住了,特命愚兄來將三弟迎回宮裡。”

宛維寧躬身,恭謹道:“謝父皇恩典,謝太子殿下相迎。”

宛攸寧握住他的手,扶他直起身子,又笑道:“你我本就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氣。”

宛維寧咧嘴一笑,道:“是,只是這君臣之禮,還是該行的,”凝眸看着宛攸寧,又道:“謝謝兄長特地出城相迎。”

宛攸寧這才滿意,側眸看見耶律楚良,淡淡一笑,道:“歡迎六王子。”

耶律楚良以手扶肩,行北遼之禮,微笑着道:“謝太子殿下。”

耶律楚良不過是北遼的王子,尚未受封,有當朝太子出城相迎,已是給足了他的面子。隨宛攸寧入宮之後,他們先去正德殿參拜了乾德帝。如今乾德帝還未開印,因而正德殿中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乾德帝也比從前更和藹了許多,對宛維寧甚是關切,也讓他感覺有些受寵若驚。耶律楚良是外臣,亦是異族人士,不可留居內宮,只能去驛館暫住。

從正德殿出來後,立在廊下相侯的耶律清莬便迎了上來,匆匆給宛攸寧同宛維寧問了安,便淚眼濛濛地看着耶律楚良,喚了聲:“哥哥。”

耶律楚良許久未見這個妹妹了,見到了自然也很高興,拉着她的手細細問了在宮裡的飲食起居,又叮囑了好一會子,才依依不捨地隨宛攸寧同宛維寧出宮去了驛館。

待宛維寧回到玉潤宮時,已近黃昏時分,舒妃帶着剛入宮幾日的宛惠然在東暖閣中候着。

宛維寧打了簾子進來,笑吟吟地給舒妃問了安,又問了許多飲食起居之事,見母親一切安好,方纔放下心來,又在舒妃的引見下見了新來的妹妹宛惠然。對於宛惠然拜舒妃爲母之事,宛維寧在路上已聽宛攸寧說過了,對她被封爲公主的目的亦是清清楚楚,如今又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心內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待她也是十分的和善客氣。

是夜,乾德帝又在正德殿中設宴,一則爲宛維寧接風洗塵,二則爲迎接遠道而來的耶律楚良。宛維寧對這種宮宴並不感興趣,但今夜之宴是爲他而設,自然不可不到,卻又懶得更換禮服,便只着了一身家常的錦袍便去了。倒是耶律楚良,對此甚是看重,到驛館之後,便沐浴更衣,盛裝入宮赴宴。

對於這次宮宴,宛湘寧卻是早早便到了,同沈君琰一同隨侍於蘇皇后身側。

尚未開宴時,後宮嬪妃、皇子、公主便已然入席了。宛湘寧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剛入宮的四位公主皆盛裝打扮,一顰一笑間,嬌美盡顯,低眉順眼地隨侍於各自的母妃身邊,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蘇皇后察覺到了,側眸看着她,輕聲道:“覺得她們可憐嗎?”

宛湘寧輕輕點了點頭,並未應聲。

蘇皇后又道:“如今北遼求和,我看你父皇的意思,八成也是不想打仗了。若真是如此,那耶律楚良的求親便不得不應了,若非如此,總不好讓你父皇親生的女兒去那冰天雪地裡和親罷。”

宛湘寧明白,點了點頭,又寬慰了蘇皇后幾句。

少頃,宛維寧到了,看上去甚是灑脫,上前請了乾德帝與蘇皇后的安後,便微微笑着到了宛湘寧面前,深深一揖,道:“給姐姐和駙馬道喜了。湘姐姐大喜之日,小弟身在北疆,無法前來賀喜,還請姐姐恕罪。”

宛湘寧同沈君琰起身,笑着道:“三弟爲國征戰,愚姐敬佩,如此小事,不必在意。”

宛維寧笑道:“謝姐姐。”說罷,便入了席,坐在了宛攸寧的下首。

耶律楚良隨後便到,只見他戴白珠九旒紅纓冠,着滾邊絳紫色滾邊繡赤鹿長袍,腰繫玉帶,足蹬皁色長靴,看上去倒是氣宇軒昂,一表人才。隨在他身後的耶律清莬亦盛裝而來,頭戴雙龍雙鳳七寶鈿窠花株冠,着紅底盤球紋錦大袖衫,月白色長裙,盡顯一國公主的尊貴。

兄妹兩人上前對乾德帝與蘇皇后行禮請安後,亦在下首的賓客席間落了座。

客賓已至,乾德帝不過簡單說了幾句,便吩咐了聲“傳膳”。

只聽殿前內侍官高聲呵道:“傳膳!”

不等迴音消失,幾十名穿戴整齊的傳膳宦官組成隊伍,手捧幾十個繪金龍朱漆盒浩浩蕩蕩而來,盒中的膳食皆以金絲籠罩蓋着,又有數名殿前侍奉的宦官,將菜品一一擺在了乾德帝的御座前。而後,傳膳宦官們才依次爲蘇皇后、衆嬪妃、皇子、公主們傳了膳。

宮內的御膳,菜品自然是極好的,宛湘寧大致掃了一眼,有燒天鵝、燒鵝、清蒸雞、暴醃雞、川炒雞、燒肉、白煮肉、清蒸肉、豬屑骨、荔枝豬肉、鱘鰉鮓、蒸魚、豬耳脆、煮鮮肫肝、玉絲肚肺、蒸羊、燌羊等,並牡丹頭湯、雞脆餅湯、豬肉龍鬆湯、瑪瑙糕子湯、錦絲糕子湯、木樨糕子湯、酸甜湯、葡萄湯、蜜湯、牛奶等湯品,另還有八寶饅頭、攢餡饅頭、蒸卷、海清卷子、蝴蝶卷子、水晶飯等米麪食。她自小見慣了這樣的御膳,並無多少興致,不過淺嘗了一些,便將玉箸放下了,只陪在蘇皇后身邊,陪她輕聲說着話。

酒過三巡,衆人的興致也漸高,幾位皇子與耶律楚良倒是嘻嘻哈哈地笑在了一起。

乾德帝只笑吟吟地看着,如此良辰吉日,並不怪他們略微的失禮。

耶律楚良說笑了一會兒,忽然起身,擎起酒盞遙敬了乾德帝一盞,而後又躬身一禮,道:“臣此次入京,尚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可否恩准?”

乾德帝自然明白他所言何事,卻偏又佯裝不知,問道:“哦?是何事?說來聽聽。”

耶律楚良離席,又是深深一禮,擡起眸子看着乾德帝,道:“臣年歲不小,卻未娶妻,久慕啓國女子溫婉賢淑,心內實在嚮往,因而冒昧前來,想求娶陛下膝下之公主,一來了臣之心願,二來亦可彰顯啓國與北遼之和睦。不知陛下可否準臣之願?”

此言一出,乾德帝尚未反應,隨母妃而坐的幾位公主卻是心內一緊,忙低垂下了眉眼,生怕此事落在自己的身上。

乾德帝聞言,哈哈一笑,應道:“這是好事,自然是該準的。只是,”他眸中一暗,似有深意地看着耶律楚良,聲音微微壓低了些,又道:“不知你想求娶哪位公主?”

耶律楚良笑得溫良,面色恭謹,躬身應道:“臣久居北遼,從未見過啓國公主,自然是任憑陛下做主。”他擡眸看了看乾德帝的臉色,見他並未有任何不悅,又低聲道:“只是,臣曾聽聞,啓國有月女之說,傳聞中啓國的月女皆是由皇室公主擔任,不僅容貌極美,且性子賢淑,又是被佛祖庇佑的有福之人。微臣斗膽,想求娶月女,也可爲北遼添些福祉,還請陛下恩准。”

乾德帝一怔,並未應聲。

反倒是列席嬪妃之間的馮昭儀一急,卻又不敢貿然開言,在席間如坐鍼氈,只能暗暗地雙手合十,盼着佛祖保佑,陛下千萬莫把瑤寧給了他,心內着急,不由得淚溼了眼眶。

宛湘寧一急,腦中念頭一轉,清清冷冷地道:“王子此言差矣。月女乃得佛祖庇佑,護佑我啓國社稷之人,關係重大。若是被王子娶走,倒是可以爲北遼增添福祉,那我啓國又該當如何?”

耶律楚良輕輕笑道:“啓國國運昌盛,臣一向敬仰,因而想着,得佛祖庇佑之女子,必定不會只有一位,臣只想求娶一位爲妻,想必不會對啓國的國運產生任何影響。”

宛湘寧聽了,眸子一暗,忖了一會兒,又笑着道:“王子亦知在我啓國中,得佛祖庇佑的有福女子並非只有一位,又何必執着於定要娶月女回北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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