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陳彥川家,他們夫婦,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一見陸霄進來,立馬便招呼陸霄坐下。
“陸兄弟,快坐。”
陳彥川笑道:“今天,我可是到城東買了一兩銀子一罈的女兒紅。”
“哦?”
陸霄一笑:“那今天有口福了。”
酒飯過了三巡,陳彥川喝得滿臉通紅。
他拉着陸霄說道:“陸兄弟,我今天去城東買酒,那酒家的老闆跟我說,他女兒今年年方二八,很中意你,你要不要見見?”
“多謝陳兄好意了。”
陸霄搖頭說道:“不過,我暫時還沒考慮娶親。”
“陸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咱們街角李三家的孩子,才十七歲,孩子都快生了。”
陳彥川說道。
陸霄搖了搖頭,笑道:“我與他不同。”
陳彥川聞言,眼中不由露出迷茫,顯然聽不懂陸霄口中話語真意。
隨即不由搖頭:“罷了罷了,你不願就罷了。”
“所以我才說讀書人不好,說話都扭扭捏捏的。”
“來,喝酒。”
陸霄笑道。
“喝喝喝。”
陳彥川說道。
屋內,一片祥和。
而窗外的雪,愈發的大了。
……
此時,國師府。
書房內。
炭火燒得極旺。
哪怕是在這等冬夜,屋內也有些許燥熱。
而在書房正中的案桌前,坐着一個蒼老的老人。
他捧着一本古樸的書,靜靜地看着。
眼神古井無波,渾身上下瀰漫着死氣。
正當此時,有敲門聲響起了。
“進。”
他頭也不擡。
“長老,門中來信,問你多久歸門。”
一個青年走入,躬身一拜,道。
“再等些時日。”
老者說道。
“可……”
那青年正欲說話,忽然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自腳底直竄腦門,使得他渾身一僵,身形作勢便往下跪。
“退下吧。”
老者淡聲道。
“是。”
那青年顫巍巍地一拜,連忙告退。
待青年走後,老者放下手中的書,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窗外風雪極大,遮天蔽日。
“到底是何處出錯了?”
老者喃喃道:“爲何老夫算不出變數?”
“卦象之前,明明顯示變數與那姓聶的女娃有關。”
“爲何再算,便再算不出了。”
“變數究竟是誰?”
“誰能破我二十年大計!”
聲音嘶啞,如若癲狂。
歇斯底里。
在雪夜之中迴響,最後歸寂於無。
雪更大了。
冰寒似刀。
……
此時,京城最大的青樓外。
之前出現在國師府書房的青年,出現在了青樓外。
“好可怕的威壓。”
青年喃喃道:“一瞬間,我險些以爲自己要死了。”
“我得放鬆一下。”
他看着燈火酒綠的青樓,嘴角勾起一陣邪笑。
“喲,這不是秦公子嗎,快快快,裡面請。”
肥婆老鴇連忙迎了上來,一臉諂媚:“今天,要點哪位姑娘?”
“尋香。”
他淡笑道。
尋香是青樓的花魁之一,長相貌美,更有花容之貌。
“好嘞,我這就去喚她。”
老鴇纔剛走了幾步,忽然腳下一頓,說道:“對了,秦公子,您的好友,張秋林張公子和李尋秋李公子二人,此時正在二樓,要不,您去聚聚?”
“我知道了。”
他淡聲道,隨即,便朝着二樓走去。
這二人,是他朋友。
二樓上天字號雅間。
雅間內,放着兩張案桌。
兩個長相俊逸,身材挺拔的青年,坐在案桌後。
兩人身穿一身長袍,一黑一白。
其中黑袍青年,正閉着眼睛,正聆聽着管絃之音。
而那白袍青年,則是坐在案桌後,手捧着一幅畫卷,正欣賞着。
“怎麼?李兄,美人在側你不欣賞,反而在看一幅畫?”
他說道。
李姓青年一笑,說道:“哈哈,秦兄,你來得正巧,來看此畫。”
他笑着起身,將畫卷交予秦姓青年。
秦姓青年,本不以爲然,凡人書畫,哪個能入他法眼?
然而,當他目光落到畫卷上的一顆,忽然目光一凝,眼前驟然一亮。
“這……這是?”
他仔細端詳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二人,乃是凡人,自然不知這書卷之玄妙,而他,則是能清楚地感知到,這書卷內傳來的滄桑氣息。
這氣息之浩大,使他立刻心神巨震。
擁有武聖境修爲的他,竟覺得體內修爲,竟有了崩潰之感。
秦姓青年滿目驚惶,說道:“這畫卷,李兄在何處買的?”
眼見秦姓青年,反應如此之巨大,李姓青年不由一愣,這畫卷所畫,的確玄妙,但也沒到這般驚世駭俗吧?
爲何自己親友如此震撼?
見秦姓青年一臉急切,他也不賣關子,便說道:“此畫,乃是在一窮酸書生書攤所購。”
……
而此時,陸霄吃完了飯,已經回到了小院。
他坐在窗邊,看着窗外呼嘯的風雪,神情淡然。
他隱居,已快一年了。
這一年裡,他的心態,逐漸變得平和下來。
好似真正融入了這凡間。
也許,是因爲,這宣慶國,與他第六世所在的地球相似度太高。
每當夜深,他便感覺格外的心安。
而且,他也有所明悟。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再隔些時日,他便能領悟出一些東西。
正當他打算關上窗戶,睡覺之際,一道微弱到極致的修行者氣息,朝着他的小院奔襲而來。
他的小院房門,形同虛設,被人輕易入侵。
他進入陸霄畫室。
眼見周遭掛滿了畫卷,眼中閃過無盡的貪婪。
“果然如我所料,那氣息,果然是來自於畫卷。”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領悟了這些畫卷之上的真意,我很快便會晉升入神境!”
屆時,在門中,我也會有一席之地了。
思及於此,他眼中貪慾之色更濃,他擡手一揮,一股無形之力,瞬間朝着書畫卷去。
然而,那些書畫,卻依舊穩穩地掛在牆上,一動不動。
正當他疑惑之際,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了。
“小兄弟,本店已經打烊了,要買畫,名日早請。”
在此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青年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從腳底直竄腦門,他回頭一看,便見一個手提酒壺的青年,站在他背後,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