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犯。
這倒是讓陸純良吃了一驚。
一開始他抓住那個小女孩,確實是想教訓一下這個亂衝亂撞的熊孩子。
可是當那個中年婦女衝過來自稱是那個小女孩的母親後,他就對那個中年婦女起了疑心。
從那個中年婦女進來之後,他就感覺到了小女孩的恐懼,而且這恐懼不是因爲他,甚至還將身子往他這邊靠。
僅僅只是這樣,也可以理解爲這個當母親的太過嚴格,給小女孩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可是看看那中年婦女的穿着,再看看小女孩的穿着,明顯就不是一個階層的。
陸純良再不懂行,就憑着小女孩衣服面料的觸感,就能知道她的衣服價值不菲。
而中年婦女一身的行頭,也就百來塊錢,簡直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了。
而且,這所謂的母女,也未免長得太不像了一點。
有了這個懷疑,就越看越不像,尋思着可不可以從這裡刷上一點慈善積分。
不過他並沒有想到中年婦女是想要綁架小女孩,只以爲是個人販子。
他記得解救被拐賣兒童的慈善積分是比較高的,那次讓一個被拐賣的小乞丐逃跑就得到了五十積分,已經相對於他在西門街這繁華的地段扶一兩個小時的老人過馬路了。
這一票值得做。
一開始還不是很確定,只能試探,生怕一個搞不好又扣他的慈善積分。
可是當他向中年婦女獅子大開口,系統並沒有扣他的慈善積分之後,他就可以肯定這裡面有問題了。
如果是母女,他的行爲就是敲詐勒索,鐵定要扣分。
不扣分,說明系統認爲他沒有做錯什麼,所以他這一腳踢得放心大膽。
這一腳踢出去,那中年婦女痛得在地下直打滾,叫道:“踢死人啦!踢死人啦!這人要把我踢死啦!”
圍觀的人羣情激昂,紛紛指責:
“你訛詐別人不成,還要打人嗎?”
“我現在就報警,你等着警察來抓你吧!”
“一個男人居然對女人動手,簡直就是人渣,你國男人的德性!不行,我要把這個拍成視頻發到網上去,讓姐妹們看看你國男人的德性!”
“對,發到網上去,我要用我的鍵盤噴死他!”
“我要刷轉發,@大V,人肉他,讓他餘生都活在後悔中!”
“……”
當然,羣情激昂歸羣情激昂,有陸純良和步高兩塊板磚在那裡放着,又有陸純良狠厲的一腳踢出去,那些人都明白到,這傢伙是個狠角色,衝上去很有可能被拍,所以都只敢躲在人羣裡展現他們的良知。
中年婦女又哭又叫,卻沒有一個站出來給她打抱不平的,心裡對這個道德淪喪的社會很是失望。
陸純良爲了慈善積分,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哪裡會在乎別人無關痛癢的指責?將小女孩交給步高,說了聲“給我看好她”,拿着板磚往中年婦女腦袋上一拍,怒道:“你特麼一個綁架犯,還挺委屈是不?”
手起磚落,“砰”的一聲,便將那中年婦女給拍暈了,然後對步高大聲說道:“趕緊打妖妖靈,說這裡有一個綁架犯,被我們給制住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圍觀者直接傻了——這也太不要臉了吧?自己打了人還要報警,還誣告別人是綁架犯。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人家是綁架犯?
就這麼一鄉下婦女,有那個能耐去綁架?
哪怕你說是人販子都有人信一點。
沒有人相信陸純良對那個中年婦女的指控,更將他主動要求報警的行爲視之爲腦殘。
——又不是誰先報警誰就佔便宜,警察來了抓的肯定是他這個打人行兇者。
不過肯定陸純良一磚頭就把那個中年婦女給拍得頭破血流的暈倒過去,那些人更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了。
“打……打妖妖靈?我們?”步高也有些傻了,“兄弟,你是不是說真的?真要我來報警嗎?那警察來了,可能要抓的不是別人……”
“還能抓誰?當然是抓她啊!”陸純良指着那個中年婦女說道,“這潑婦綁架這個小孩子,不抓她難道抓我這個見義勇爲的好人嗎?”
“可是……可是……”步高感覺到自己大腦有些供氧不足了,“可是你怎麼能夠確定她就是綁架犯呢?她們不是母女嗎?”
“母女?”
陸純良回到了座位上,把明顯沒有那麼害怕的小女孩拉到身邊,再白了一眼瞪着他的那些圍觀者,冷笑了一聲,嘲諷道:“胖子,你不會和那些傻叉一樣,真以爲她們就是母女吧?”
他的本意只是嘲諷步高,沒想到最受傷的卻是那些被傻叉的圍觀者。
“你憑什麼說她們不是母女,憑什麼說她是綁架犯?有證據嗎?”
有人提出了質疑。
“是啊,憑什麼?有證據嗎?”
步高也跟着問道。
他倒不是要和陸純良槓,只是想要把這件事情問清楚,不問清楚,他可是不敢打那個報警電話。
進局子他不是很害怕,又不是沒進過。
可是自己打電話報警把自己弄進去,這事情要是傳出來,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說出去要被人笑話一整年的吧?
“證據就在你眼前啊,”陸純良無奈的說道,“你看看她們兩個,哪一點像母女了?不管是穿着打扮還是長相,你能找出一點相似的地方來嗎?”
衆人看去,果然有着很大的差距。
事情一發生,他們就被陸純良的暴力手段給震驚到了,只顧忙着義憤填膺,根本沒有時間來觀察細節。
現在陸純良這麼一說,他們也才發現確實有些不對勁。
陸純良又道:“而且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小女孩在她進來之後,就顯得非常的害怕,不但不跟她走,還拼命往我這邊躲,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很怕這個女人。你看她現在還有沒有那麼害怕?”
衆人看去,那個小女孩現在果然沒有那麼害怕了,看着陸純良的眼神,甚至還有一些感激在裡面。
當然,也有一些畏懼。
畢竟陸純良剛纔是拿着板磚把那個中年婦女給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