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羣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老成兩人已經快爬到壁頂了,隊長眼中精光畢現,大喝到:“殺!”
興許是被隊長的喝聲鎮到了,這次攻擊的十幾只狼停在了外圍,做了攻擊的姿勢卻不急着進攻。人類這邊也拉好了架勢準備還以痛擊,卻遲遲不見狼羣有所動作,僵持了一會兒後,都有些不耐,情緒有些躁動。隊長感覺到了不妙,他剛想說點什麼平復這份躁動,卻聽見石壁上方傳來一聲慘叫。
上面的慘叫響起,下面的人一下亂了心神,狼羣就在這時從三個方向撲了過來。
“應敵!”隊長揮鏟的同時大喊了一聲,其他人陸續做出反應,反應最慢的劉輝面對一上一下撲來的兩隻狼,已沒了招架能力,他只來的及用鐵鏟遮住了頭,就被咬住了腿拖倒在地。另一隻狼撲到他的身上欲咬,卻被一把砍刀掀飛了出去,落在不遠的地上,脖子上汩汩的流出血。
劉輝被阮軟和關好合力拖進了安全圈,刁姐提着砍刀將另一隻狼砍退。
狼羣似乎對四全的石子很忌憚,他對面的狼最多,但都離得較遠,亦步亦趨的靠近,最前面的那隻狼個頭很大,毛看着厚實,在它靠的近些時,四全下死力氣給了它一石子,那狼沒躲過,捱了一下後卻也沒怎麼樣,但也沒在靠近,只在那個距離上徘徊,似乎在尋找這邊的破綻。四全不敢大意,集中精神注意着它。
秋老虎挨着四全較近,應該是借了四全的光,沒有狼近身攻擊他,但也都在不遠處保持着攻擊的姿勢,像是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撲上來,把他撕得粉碎。
隊長和大昌的身前都各有三隻狼,那些狼卻都不進行直面攻擊,只迂迴的且功且退,纏得你牢牢的不敢鬆懈,又傷不到它們。時間一久,兩人就有些上喘。
刁姐看着不遠處又走向自己的三隻狼,暗暗嘆了口氣,這樣下去,恐怕都要死在這裡。
就在刁姐有些招架不住時,老成順着一根繩子滑了下來,他一下來就佔了刁姐的位置,把刁姐讓到安全圈裡。
“老成你可下來了,你們上邊出了什麼事?”大昌一邊和狼周旋一邊問。
老成說了一句話 ,讓大家的心瞬間涼了,“石壁頂上也有狼,而且不比這下面少。”這句話說明了一個事實,他們現在的情況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那,那怎麼辦?”秋老虎的腿已經開始打顫,聲音也一樣。
“辦法有兩個,一個是從這裡殺出一條血路出去;二是順着繩子爬上去,那上面有一處凹陷,勉強可以坐進去,我們可以先在那待着,等天亮了,再想辦法殺出去。”老成的尖刀逼得狼不敢靠近,它們也採取了迂迴戰術對付老成,老成被纏得極惱,一個快刀傷了一隻狼的前腿,那隻狼瘸着腿鑽進草叢,另一隻狼緊隨其後又鑽出來衝向老成。
“這些狼是要拖垮我們,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就用第二種方法。大昌你先上去,然後把他們幾個拉上去,剩下我們要上去就簡單了。”隊長指揮到。
大昌順着繩子爬了上去,刁姐又提刀補了上來,老成這時又說話了:“隊長,那上面的凹陷恐怕只能坐下六個人,剩下的人還需要尋找其它落腳處,否則就只能用繩子吊在上面了。......小蔣在上面......”。
隊長陰沉着臉說:“吊着就吊着吧,暫時只能這樣了,黎明前的一段時間是最黑暗的,那時我們都沒法視物,狼的視力卻不會受影響,看樣子,它們也是想先拖着我們,然後在那個時刻纔是真正的攻擊。這石壁陡峭,狼上不去,到那時只有那裡是安全的了。”
人陸續上去,又被安置在凹陷裡。小蔣坐在最左側,面色蒼白,左肩頭血糊糊的綁着紗布,身上捆着繩子,大昌剛上去時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明白過來,那繩子是老成捆的,他是怕小蔣自己在上面,迷糊起來會掉下去,所以才用繩子把他固定在了石壁上。劉輝也給自己的腿上了藥,進行了包紮,現在雙腿正吊在石壁外面。大昌又固定了一根繩子,然後順着繩子滑下去。
隊長、老成、四全和又折回去的大昌,互相掩護着順利的爬上了石壁,他們沒地方可坐,只能藉助繩子的力量和一些較突出的石面,勉強站在那。這種情況下,人是不可能不感到疲累的,爲了緩解疲累,他們便聊起了天。
老成最先說起了他和小蔣在石壁頂的經歷。兩個人在快到達石壁頂時,就提高了警惕,先是用扣下來的石塊扔到上面,沒發現異常後,小蔣又向上爬了一些,但也沒敢貿然探出頭,他將順手掰掉的一截草枝慢慢的探出去,還輕輕的晃動了幾下,上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扔了草枝探出頭去,誰曾想眼睛還沒看清上面的情況,就遭到了襲擊。幸虧小蔣躲得快,可在石壁上再躲能躲得多靈巧,結果他避過了頭部,卻沒避過肩膀,左肩被死死咬住,狼牙顆顆刺進肉裡。狼的咬合力是很驚人的,小蔣只覺得肩上的骨頭都要被咬碎了,一聲慘叫喊了出來。老成之所以沒和小蔣一起探出頭,就是爲了以防萬一,這時他急速刺出一刀,正中那狼的咽喉,狼瞬間鬆了口,老成也及時扶住小蔣,兩人好不容易向下移了一些,待穩住身後,老成擡頭向上看去,石壁邊上齊刷刷的探出一排狼頭。
老成講完了,衆人都沉默下來,狼羣在石壁頂上埋伏着,這意味着向前的路被堵死了。難道只能撤退了麼?
大昌看了眼坐在石壁上的人說:“大家都提起精神,這裡可有兩層樓那麼高,只要一迷糊就有可能掉下去,困了就狠掐自己的大腿,要不然就在掉下去時選擇頭先着地,好讓自己一下摔死,可免受羣狼撕咬之苦。”
大昌的話一說完,坐在石壁上的人都甩掉了低迷的情緒,提起了精神。只有小蔣緊閉着雙眼,大昌時不時的看向他,眼睛通紅。
天愈漸黑了起來,氣溫也冷了下來,大昌扯着嗓子唱起了歌,歌聲低沉嘶啞,男人氣息極濃,聽得人精神一震。一首歌唱完,秋老虎在黑暗裡鼓起了掌,大昌呵呵一笑,說:“快日出了,咱們能一起看個日出,也算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