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更有鬼
因爲李氏死的實在是太過可怕而且離奇，再加上之後大理寺小蘇突然死亡，符風一時間倒是沒有想過其他的問題。
之前符文一的話倒是給了他一條明路。
——到底是誰能這麼歹毒，挖掉一個產婦肚子裡的孩子呢？
產婦。孩子。
那麼問題就來了，產婦現在消失了，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雖說是孕婦，但其實李氏的肚子凸起的並不是很明顯，比起其他同樣月份的孕婦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很小了。
尚書大人李巖是前朝老臣，怎麼算也是個六十多歲的年紀了，不過是因爲保養的好纔看着年輕，可這般年紀，怎麼看也不是個能生孩子的。
符風想起李巖之前得知孩子沒有了的時候的表情，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既然覺得不對，那就去一探究竟。
符風委實不是個能藏得住秘密的，當即就叫人駕車朝着尚書府去了。
……
尚書府距離大理寺的距離不近，但是同是皇宮裡的重量級人物，卻也都住在皇城內部，因此也只花了莫約半個時辰就到了。
馬車緩緩的在尚書府門口停下，車伕恭敬的擱着車簾道:“啓稟皇上，尚書府已經到了。”
符文一擼狐狸的動作一頓，偏頭看着符風，就見他點了點頭。
符文一瞭然:“行，那就在這裡停下吧。”
說罷，外頭的車伕立刻道了聲是，然後飛快的挪了一個凳子擱在馬車車簾的地方，等着上面的人踩着下來。
不得不說的是，哪怕是皇帝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對於一些有眼見的人來說，發現都比較容易。更別提這次是直接就過來的，掩飾都沒掩飾一下。
尚書府門口的侍衛一看到那個鑲嵌着巨大金色斑紋的馬車，就知道是皇宮來人，而且來的恐怕還是地位最高的那個。
於是不過片刻，尚書大人李巖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
“皇上來了？”李巖一愣，連忙站起身來，身後的板凳因爲他的動作猛的帶起，發出咯噠的一聲。
侍衛低着頭，看着地面，恭聲道:“是的，和他來的還有鎮國府的符將軍。”
李巖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只是片刻之後卻又平靜了下來。
“吩咐幾個人備下膳食，我去迎接。”
淡淡的聲音帶着些許疲憊，響在大廳裡。
……
自從上次朝堂上面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符風和符文一就幾乎沒見過李巖。
一來是符文一下了旨，吩咐這些受了驚嚇的人好好休息，二來則是兩個人處理政務的處理政務，調查的調查，也很少有出來的時候。
因此這一來二去，這會兒見面到還真是出了事之後的唯一一次。
符文一和符風想過喪妻的尚書恐怕不好過，然而再次見面的時候，才發覺李巖恐怕是真的不太好，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如此。
原本還有花白的頭髮如今已經變得雪白，面容幾乎是蒼老了好幾十歲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遲暮了。就連往日精神抖擻的模樣都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生氣，萎靡了下來。
走進大堂的時候，李巖一眼就看到了符風:“付將軍。”轉頭又看見皇上，低身下去行了個禮:“皇上。”
符文一擼着狐狸的手頓了頓，淡淡的嗯了一聲，撇過頭去看了一眼符風。
要來尚書府是符風的意思，他倒不知道說什麼了。
符風沒有看見符文一的眼神，只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李巖，看着他慢慢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尚書大人近來身體可好？”
“不太好。”
李巖的動作頓了一下，調整了一個端莊的坐姿，嘆道:“年紀大了，什麼毛病都出來了……”
又道:“不知皇上和符將軍這次過來可是有事？”
符風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眼睛盯着李巖看了老半天，過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大堂裡空蕩蕩的，聽不見一點兒聲音，只有偶爾狐日天被擼毛擼的舒服了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又過了一會兒，符風慢悠悠道:“今晨收到消息，大理寺的停屍間死了人。”
李巖一愣，就聽符風接着道:“死的是停屍間的一個檢查員，叫小蘇。”
李巖沉默了一下:“符將軍說這些，是何意？”
符風看着李巖，搖了搖頭:“我不是想告訴你這個，而是李大人，今早發生意外的地方恰好是尊夫人屍身停放的地方。而如今，尊夫人的屍體消失了。”
後面一句話直接如同驚雷狠狠地打在了李巖的神經上面。
他猛的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幾乎要說出點什麼，卻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好一會兒才勉強道:“此事……當真？”
“當然當真，我還能騙你不成。”符風喝了一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巖的表情:“實話說，我們也是剛從那邊過來。”
李巖面色頓時難看了些許，眼神閃爍了幾下，又坐回了椅子上。
符風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了些許，目光有些躲閃，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甚至有些不自主的顫抖。
符風和李巖也算是交情比較不錯的那種，因爲年紀擺在那裡，雖不是什麼特別鐵的兄弟，到也算是比較親近的長輩一類。符風對李巖的一些小動作也是有點了解的。
就比如現在李巖的情況，手指會在不自主的情況下顫抖成這樣，眼神躲閃，一看就是在擔憂着什麼。
可是能擔憂什麼呢？
符風喝了一口茶水:“尚書大人可是知道些什麼事情？”
李巖驀地擡起頭，臉色蒼白，沒有回答符風的話，卻是又問了一句:“李氏的屍身是在什麼時候丟的？”
符風略一擡頭，一眼就看出了李巖眼底毫不掩飾的迫切:“尚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李巖搖了搖頭，只問:“可是昨夜三更？”
符文一擼狐狸毛的動作一頓，也聽出了點問題。
這李氏屍身消失的事情，哪怕是大理寺也是今晨才知道的消息，只道是第一次打更之後消失不見。算算時間，也確實是深夜三更左右。
可這李巖怎就如此確定是昨夜三更？
“李大人可是知道什麼？”符文一開口了:“其他的我不能確定，不過根據大理寺驗屍官所說，卻也莫約就是這個時間。”
李巖的臉瞬間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符文一連忙追問:“你知道什麼？”
李巖搖了搖頭，崩潰一樣的用手指摁壓着太陽穴，眼底一片血絲:“我昨夜三更，好像……看到了……”
“看到誰？”符文一與符風異口同聲。
李巖慢慢擡起頭，表情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無比的恐懼:“看到……李氏……她還對我說了一些話。”李巖艱難道:“就在昨夜三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