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府宅裡, 慘叫劃破天際。
鬼舞仕無慘冷冷地看着童磨。
只見童磨一邊笑着,一邊在小野太郎的肺部放入少量的劇毒粉末。
小野太郎歇斯底里地慘叫着,聲音不像人發出來的。
而過了一會兒, 童磨又笑眯眯地拿來了解毒劑。
他幫小野太郎解了毒之後, 又拿出了那把沾有毒粉的扇子。
“你……你們不是人!不是人啊——!!”
童磨笑眯眯地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人, 是鬼哦。”
他的臉上帶着無憂無慮的笑容, 像個孩童般天真, 可手上的動作卻無比殘忍,毫不停歇。
遠處,月清聽到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月清想了想,感覺好像是小野太郎的聲音。
難……難道說——小野太郎又被父親抓住了?!
月清被自己心裡的猜想嚇到, 驚得一下子從牀上跳了起來。
他焦急萬分, 快步走向父親的寢室, 一副宛如地獄般的景象一下子映入眼簾。
“!”月清幾乎說不出話來。
發現他的到來,童磨活潑可愛地笑着, 朝月清招了招手。
“吶,月清君,要不要一起來呢?”
“你們……在做什麼?”月清震驚地道。
“被他看到那把扇子,當然要滅口啦。”童磨快樂地道,“月清君, 反應好冷淡啊, 你不開心嗎?”
月清沒有回答他, 而是用悲傷的眸子看向面無表情的鬼舞仕無慘。
“你……爲什麼要騙我?我一直以爲父親是很溫柔的人。”
童磨笑眯眯地看熱鬧。
月清想了想, 擡頭看向那個真正能做決定的人。
“父親。”他看着鬼舞辻無慘, 睜大眼睛道,“所有的一切, 都是假的嗎?”
他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悲傷。
“請你放了他。”
鬼舞仕無慘的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卻沒有開口,月清看着他冰冷的雙眼,忽然間覺得背後生涼。
終於,無慘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冷酷無情。
“你在命令我?我爲什麼得聽你的不可?”
“童磨,殺了他。”他道。
“吶,好啊。”童磨依舊笑着道,接着似是無奈地對月清道:“月清君,我也很無奈呢,畢竟我喜歡吃的是死去的女子啊。”
可他的聲音依舊歡快,聽不出半分無奈的感覺。
月清的心徹底涼了,他看到,下一秒,四周鮮血飛濺。
甚至有幾滴溫熱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散發着餘溫。
那是剛剛還活着的……小野太郎的血。
月清再也受不了了,瞳孔緊縮。
只見鬼舞仕無慘一身西裝,宛若一個紳士,好像剛剛殘忍地下令殺掉小野太郎的不是他一樣。
月清握緊雙手,垂眸,他還可以相信鬼舞仕無慘嗎?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了他?爲什麼你要欺騙我?”
月清的眸子裡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鬼舞仕無慘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冷看着他。
“今天我們出去。”
“那,那個,出去……做什麼?”月清道。
“逛街。”鬼舞仕無慘冷冷地道,就好像剛剛沒殺人一樣。
月清的內心開始動搖:
他是我的父親,以前對我那麼溫柔。
可是爲什麼,這一切都是假的,其實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呢?
然後月清也不知道在怎麼就變成了和無慘一起逛街。
月清發現,無慘變成了人類男人的形態。
路過了一個賣御守的攤位,月清好奇地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少年溫柔地問着攤販貨架上的東西多少錢。
那少年一頭紅髮。——是上次遇到的那個鬼殺隊少年!
綠谷想,魘夢告訴他那少年叫炭治郎。
一瞬間,炭治郎聞到了血的味道。
尋着味道望去,炭治郎憤怒地看着鬼舞仕無慘,這就是他尋找已久的仇人。
月清看到他驚怒不已,喊道:“鬼舞仕無慘!”
鬼舞仕無慘悄悄抓傷了一個路人,趁亂離開了。
炭治郎無奈,只得先解決變成鬼的路人。
月清被鬼舞仕無慘牽着手,離開了御守攤前。
鬼舞仕無慘的手很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任憑無慘拉着手,月清思緒卻飄遠了。
好像……被父親牽着手走,記憶裡不是第一次了。
那是在什麼時候呢?
鬼舞仕無慘帶着月清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突然停下。
“以後離鬼殺隊的人遠點。”
月清沒有迴應他的話,沉默着。
他還是覺得我不該殺了小野太郎嗎?
鬼舞仕無慘面無表情,看着月清神色冷淡疏離的樣子。
記憶如潮水般瘋狂地涌入無慘的腦海。
他看到上一世的自己面無表情地看着小野太郎,冷聲道:“殺了他,童磨。”
鮮血四濺,殷紅一片。
與現在不一樣的是,接下來月清沒有醒來,而是一直狂奔,直到……無慘出現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雙滿含殺意的眼睛,毫無感情,毫無溫度。
無慘準備殺了他!
鬼舞仕無慘覺得很奇怪,他彷彿能夠感受到,那片記憶中的月清,忽然間心徹底涼了。
“你……要殺了我嗎?父親。”他“看到”月清那樣絕望地說着。
可是接着,月清就聽到了更令人絕望的話語。
“是時候把你變成鬼了。”
然而,無慘沒能進行下一步舉動。
鬼殺隊趕來了,幾位職業英雄也趕來了。
他們派了幾個人牽制住了無慘手下的幾位上弦和下弦。
現在無慘落單了,再怎麼強大,也難逃一死。
鬼殺隊和職業英雄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他看到過去的自己被幾人圍攻,奄奄一息。
他絕美的臉上鮮血蜿蜒。
過去的自己快不行了,馬上就要戰敗了。
月清怔怔地看着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一瞬間,他的心情複雜極了。
該高興嗎?自己終於擺脫這個殘忍的養父了。
該喜悅嗎?罪大惡極的養父被殺死了。
可是爲什麼他的心在隱隱作痛呢?
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呢?
難道他竟不希望無慘死去嗎?
眼看着鬼殺隊準備給無慘最後的致命一擊,月清突然瞳孔緊縮,身體不受控制地狂奔起來。
刀劍沒入身體,鑽心般的疼痛傳來。
替無慘擋下那最後一擊後,他已沒有力氣再開口。
閉上眼之前,月清忍不住想。
他的選擇是錯的嗎?
是成爲了千古罪人嗎……?
月清看着鬼舞仕無慘定定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父親這是怎麼了?
鬼舞仕無慘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突然間月清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鬼舞辻!無慘!”
他回頭一看去,看到來人是炭治郎。
只見炭治郎的身後還跟着幾個氣勢洶洶的鬼殺隊成員。
月清看到炭治郎的眼底閃爍着冷冷的恨意,他拔出日輪刀,毫不猶豫地向無慘砍去。
糟糕!
月清心下一驚,下意識擋在鬼舞仕無慘前面,他被無慘用力拽着強行離開地面。
然而,他的手臂還是被日輪刀砍到了,血大滴大滴地落下。
月清總感覺突然空氣冷了幾分。
他轉過頭,只見鬼舞仕無慘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冰冷,魅惑人心的臉上帶着極惡的冷酷。
看着那張臉上他無比熟悉的冰冷神情,月清心裡咯噔一下。
——那是殺意!
只是一瞬間,月清就發現眼前多了好幾個上弦,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兩方就激烈地混戰了起來。
這一切……我都無法阻止嗎?月清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聽到炭治郎發出了慘烈的痛呼聲,然而炭治郎的眼神還是很堅定。
可是那堅定的眼神被恨意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