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其眼睛瞪得跟鈴鐺似的,看着林啓,旋即恢復,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嘴脣輕動:“知道了,還有,小北也是你叫的?”
林啓尷尬一笑,莫少其已經站起身,裝模作樣看着林啓說:“沒什麼大事,多鍛鍊,多吃蔬菜。”便轉身走了。
林啓搖了搖頭:“什麼多鍛鍊,多吃蔬菜,當我小孩呢。”再看趙天明,他正跟向凱有一搭沒一搭的胡編亂造那個失蹤的執棍人的情況,正沒詞兒圓呢,見莫少其出去了,抹了把汗,說:“哦,那可能是我想錯了,誤會了,誤會了。”搞得向凱莫明其妙的。
一羣人前呼後擁着,又把莫少其送回去了,56號一屋子人並着向凱一直送到門外,看着那浩浩蕩蕩的陣勢,那嶽正豪夠着腦袋自言自語道:“這醫生排場好大啊。”
向凱瞥了他一眼,說:“那當然,這塊地方只有這麼一個正經醫生,不得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林啓心想:“莫少其這麼聰明的人,應天狼都能用計把莫少其騙過來,可見這個人的心思城府得有多深,不過這山谷包括那山塔內,就這麼一個醫生,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此時,衆人見其他屋子的人都已經不在外面了,再看看山谷裡面其他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均想:可能都被各自的執棍人帶回屋裡訓話了。
果然,這邊向凱也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進屋裡去說吧。”
衆人方纔三三兩兩的又回了屋子,兩條長凳,林啓、萬通劉、趙天明、龐博一邊,向凱、八尾良太、嶽正豪一邊,兩排人面對面均各自坐定後,向凱方纔說道:“新來的林兄弟和萬通劉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再說一遍吧,71號執棍人今早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昨天晚上是他守夜的,崗子外面發現了一灘血,推測可能是出事了。”
在座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有八尾良太和嶽正豪兩人一臉的愁眉苦臉,龐博和趙天明不但心裡完全不當回事,臉上也沒有沉重的表情。
龐博是真得無所謂的態度,趙天明則是胸有成竹,他是毀屍滅跡的專家,除非被監控拍到,否則不可能查出來是他乾的,但如果被監控拍到了,現在向凱就不會在這裡跟他們這樣講話,而是直接掏槍拿人了。
林啓和萬通劉則“配合”了許多,明知道兇手跟自己一條凳子上坐着呢,臉上還得裝出驚駭憤怒的表情,萬通劉更是近乎聲淚俱下的控訴道:“這可真是一人作惡、萬人遭殃啊,這這這,到底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人幹得好事啊,我老萬辛辛苦苦八年啊,好不容易攢了這麼多積分,眼睜睜的就要升到執棍人了,就這麼,就這麼……哎呀!”
趙天明和林啓均不由一齊看向他,林啓又看了一眼趙天明,心道:“你這傢伙是不是欠了人萬通劉錢了?被這貨歹到機會把你一通狠罵,想還嘴都不行。”當下還是怕萬通劉演過頭了,趕忙暗地裡扯了扯他衣角,“咳”了一聲,說:“萬通劉,你昨天個不是說,對應號碼屋子的執棍人死了,掌鞭人積分才清零的麼?”
萬通劉即刻反應過來,捏了把冷汗,趕緊圓道:“哦哦,唉,我氣糊塗了,我的意思好不容易熬到這麼多積分了,眼看着沒幾天就要升執棍人了,這,這,以後每天上工的積分還要打七折,唉,真是作孽啊。”
向凱嘆了口氣,說:“現在只是暫定失蹤,沒有確定人已經死亡,但不管失蹤還是死亡,在沒有查出真兇之前,這山谷裡的每一個人,上至第一層懸壁人,下至剛來的這個林兄弟,都有嫌疑,我們從時間上推斷,事情差不多應該是發生在凌晨這一段,我們早上所有的執棍人包括懸壁人以及一些掌鞭人都已經清查過,都有時間證人,均已排除嫌疑。”
說到這,林啓心想:“昨天夜裡你們一幫人聚在一起幹着那淫**女傷風敗俗的事情,當然都有時間證人,都是彼此做擔保的吧。”
向凱繼續說:“所以現在開始排查每個屋子的人,你們老老實實的說,昨天夜裡,你們哪個人不在屋子裡?”
向凱話一說完,一桌子安靜下來,林啓心想:“遭了,昨天晚上趙天明心急,其他人還沒入睡,就拉着我走了,萬通劉不打緊,其他三個人可保不準啊。”一下子緊張起來。
龐博性子躁,直接說:“我睡得早,沒注意哪個不在屋裡。”
向凱問道:“你的意思你昨晚一直睡在屋裡,誰可以給你作證?”
龐博眼睛一瞪:“管他媽的誰給我作證,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就是一直睡在屋子裡的,怎麼着吧。”
向凱見龐博態度蠻橫,臉當時陰沉下來,平時囂張一點就不計較了,現在這麼大的事情還是這副嘴臉,當時有點沉不住氣,便要發作,嶽正豪急忙道:“別動怒別動怒,”趕忙給向凱倒了杯水,“我可以給他作證,他確實一直是我們屋睡得最早的人,昨兒個晚上也是他最先睡的。”
見嶽正豪這麼說了,正事要緊,向凱也不意跟龐博一般計較了,又問嶽正豪道:“你們其他人呢,也是一起睡的?”
向凱話音一落,林啓愈加緊張起來,嶽正豪剛要回答,萬通劉搶先說道:“昨個晚上天氣好,我跟趙兄還有林兄弟三人出去賞了個月,本來昨天是禮拜五的嘛,這不,林兄弟剛來的,一時半會也不大適應,就是有些想家嘛,俗話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緩解一下思鄉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兩個陪他晚了些,但也是午夜前老早的就回來了。”
萬通劉一說完,趙天明和林啓都是連聲附和,向凱也沒懷疑什麼,只點了點頭,三人均是鬆了口氣,只有嶽正豪眼神狐疑的看着三人,不過也沒說什麼,這一着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還有一個八尾良太,向凱連打手勢帶比劃的問他昨天晚上去哪了,八尾良太除了“是,是,是,嗨,嗨,嗨”,其他一個字都沒蹦出來,急得向凱汗都冒出來了,嶽正豪打着圓場說:“昨晚上他也在屋裡的,跟我還下了兩局象棋呢。”隨後走到牀邊櫃,把裡面的象棋摸了出來,在八尾良太面前晃了晃,八尾良太連連點頭:“是,是,昨天……萬上……俠棄……腫過俠棄……”
向凱才舒了口氣,說道:“跟日本人交流還真他媽是個體力活,還有那個殷少狼呢,他怎麼突然變成那樣了,昨天晚上也在屋子裡麼?”
嶽正豪道:“他也是一直都在的,中途也有出去過,不過後來就回來了,間隔不超過半個鐘頭,那會兒時間也早,應當不是他吧。”
向凱說:“恩,這樣看來,我們屋子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你們也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們這些執棍人把情況彙集整理一下,交給上頭定奪吧,我晚上再來通知你們結果。”
屋子裡的人均想:“我們能輕舉妄動什麼,橫豎也翻不到這山谷外面去。”不過向凱既然這以說了,大家表面上還是齊聲附和。
待向凱一走,林啓懸着的心才鬆了下來,狠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八尾良太語言不通,否則憑他跟向凱的關係,怎麼要給抖落出來。”
這時,嶽正豪突然沉着臉把衆人又拉了回來,一本正經的問道:“萬通劉,你們三個咋個情況,你昨晚上明明在屋子裡的,他們兩明明不在,爲什麼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