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後的劉春,迅速從地下立起,他跪立着面對大家:“三夫人他,她與錦繡樓的老闆苟合!”
三孃的眼裡儘管閃去一絲恐懼,嘴上仍大喊着:“沒有,我沒有,劉春,你誣衊我!”
“有沒有,把老闆叫過來對峙不就行了嗎!不過,你真的要鬧得人盡皆知嗎!三娘,當初我發現賬本里總有一筆數額不大的銀子記錄不清,起初我並沒有在意,後來我讓劉春跟着你,我才發現你一去錦繡樓就會有這一項的支出,錦繡樓你一進就是一天,你做些什麼你自己清楚,還要我在這裡大肆宣揚,丟盡我韓家的臉嗎?”說到這裡,她停止了掙扎,安靜的就像個木頭人。“我第一次見到錦繡樓的老闆,我就覺得他十分眼熟,後來纔想起,那是兩年前,因爲做生意失敗而鬧得妻離子散,前來投奔你,你的表哥!你將錢財盡贈與他,整日孤男寡女處一室,怎讓人不相信你們珠胎暗結?你還不知道把,你的丫頭已經發現你懷了孽種,還未告知你,現在要請大夫來把你的“喜脈”嗎?韓家的臉已經丟不起了!”帶我一口氣說完這些,我才發現我的眼角溼潤,好好一家,爲何和流落至此,娘在世時總是跟我說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鬧成今天這個局面我真的不想!
三孃的事就這麼告終,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下,不想將她趕盡殺絕,她已無顏留在這個家裡,他的兒子云兒還小,她一人遠走或是投奔她表哥我不會去追究。畢竟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在場的族老們對這事爲了韓家的清譽,閉口不提這件事,倒也免去了她的死罪。至於劉春,他的所爲之是想討取雙份利益,貪心不足,惡果自食。外面的人對這件事一概不知,只知道韓家的當家人,在一夜之間,易主了。
三娘走後,我去看了雲兒,只有八歲的他已經很懂事,我問他:“雲兒,你恨姐姐嗎?”他搖搖頭儘管眼裡浸滿了淚水,“是娘自己做錯事!”我聽完後最慶幸的是放過了三娘,不然雲兒小小年紀,我怎麼忍心讓他和我一樣忍受雙親離去之痛。“雲兒乖,以後姐姐會疼你!”我不知道安慰他什麼,儘管他娘做錯了事,卻也是被我揭發落得這般下場,我唯一能補償的就是彌補給他他所失去的愛。自那時起,雲兒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他不會調皮搗蛋,不會大呼小叫的玩耍,而是呆在屋子裡讀書,他的性子沉斂了許多,我深知這樣的打擊令他苦讀向上,但我不知,面對這樣的他,我是該安慰還是該擔心?
有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小小的家裡都難免起這麼大的風波,讓我無暇應對,那麼遠在邊關的蘇瑾徽,揹負的是天下蒼生的幸福,那波譎雲詭的戰場,變幻莫測的局勢,豈是我這個小女子能想象的?想想又覺得好笑,大國小家,又怎能相提並論?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等着他凱旋。
邊關的那場仗打了足足兩月有餘,但初夏漸漸嶄露頭角,蘇瑾徽率領的大軍凱旋了。邊關距離汝陽京城甚遠,軍隊趕回也要半個月。蘇瑾徽早在啓程之日便修信與我,他與表哥先回,快馬趕回只需十日,後續隊伍由副官們帶隊,將戰俘,繳獲的東西押解回京。聽到這個消息,我和芸香高興了整整兩天,我決定啓程前往汝陽,去汝陽的那天晚上,我就像個期待新年的孩子,整晚睡不着,心心念念着與我心愛的男子相見。
蘇瑾徽回來的那一天,我與舅舅舅媽早早候在表哥府門口,直到噠噠的馬蹄聲漸漸清晰,我的眼角溼潤了,郎騎白馬來,蘇瑾徽一身戎裝未卸,銀色的盔甲熠熠生輝,愈發顯得他清逸俊朗。他一下馬便將我擁入懷中,不顧表哥和周圍家丁們的取笑,我低頭不語,接受着他的溫暖,嘴角始終帶着笑,淚卻不自覺的流下。
“瑾徽,你可真是見色忘友啊,幾天我陪你連夜趕路,每天也只是在驛站換馬時歇息幾個時辰,你倒好,一回來就忘了我!”表哥說完還故意盯着我看。
回到府裡,我和蘇瑾徽回到我住的房間裡,我看着他卸下盔甲,嘴角總是帶着笑。
“都怪你,剛剛大家都看到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出門?羞死了!”
“慕筠,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我期待着一刻有多久了嗎?”
“我當然知道,因爲我也是!唔•••”後面的話我還未說出口,他的脣便覆了上來,炙熱的彷彿要將兩脣灼燒,我享受着他給我的炙熱,眼睛微微睜開,看到的是他蒲扇似的睫毛。空氣彷彿就此凝固,就在我窒息的前一秒他纔將我放開。
“嫁給我好嗎?”他的話讓我楞了一下,隨之取代的是微微的頷首。蘇瑾徽不善言語,他不會說很多好聽的話給我聽,不會用華麗的詞藻傳遞他的愛,但他對我的付出,早已讓我感到被愛包圍,回到汝陽的第一日便是來見我,未過丞相府,未卸銀盔。
出了房間,來到大廳舅舅舅母面前,他拉着我的手跪了下來“夏老將軍,夏夫人,我•••我想娶慕筠爲妻,我會對她好的,請你們做個見證。”
“舅舅舅母,筠兒爹孃都去了,只剩你們是我最親的人了,我與瑾徽的事希望你們成全!”我在一旁說道。
舅舅舅母看着我們面露慈祥的笑,“看見你們這樣,你娘她在天之靈也慰了,瑾徽這個孩子,我是看着他長大,你們要好好過日子!”舅舅說道。想到娘,我的淚又流了下來,娘,你看到了嗎,女兒現在很幸福,你在天之靈安息吧!如果你在,你也一定會像舅舅舅母那樣祝福我們的,對嗎?
“傻孩子,這是好事,哭什麼,快起來。”舅母把我們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