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徽和表哥覲見聖上,獲得了封賞,一時之間,皆爲百姓稱讚: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的婚事並不急於一時,蘇相公務繁多,這一仗打完,我們雖是勝利,卻也損失很多,朝中一切大小事務還需重置,我會耐心等到他忙完這一陣。
一切彷彿都上了正軌,韓家的生意一天天好了起來,我這個當家人終於沒辜負爹孃的希望,我經常帶雲兒接觸這些,終有一日,一切我都會還給他的,在家安心做好我的蘇夫人。
四月初六,這一天是皇后的誕辰,對於這位以賢惠名滿天下的皇后,她是受人尊重的,與有皇上二十載的夫妻情,皇上與皇后至今仍然相敬如賓,聽說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不是先皇最寵愛的兒子,甚至一度被貶,這位皇后依然對他不離不棄,相濡以沫,後來,皇上繼承大統,君臨天下之際,這對患難夫妻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皇上邀請朝中各要員及家中女眷赴宮中參宴,戰功赫赫的夏將軍和蘇相必在邀請之列了。表哥要我準備一下,要帶我去赴會。
既然是誕辰,那禮物必是不可少了,我在家中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好,將禮品裝在錦盒中帶去。
赴宴之前,我只讓芸香給我畫了一個淡妝,衣裙我也只選了一件淡粉色的描花襦裙,儘量簡單。我一直不喜濃妝豔服,覺得那不是本尊的我,像是頂了一具面具令人頗不自在。我坐在馬車裡,表哥在外騎馬,一個人閒得無聊我又在胡思亂想,不知道瑾徽現在在幹些什麼。
到了宮門口,有小宮女攙着我下了馬車,看了皇宮的亭臺樓閣,雕樑畫棟,我沉醉其中,表哥一把摺扇敲在我頭上,“還看,快走了”因爲皇上說這是家宴,表哥今天不用穿官服,一身玄銀色的長袍顯得他神采奕奕。
“哦”我皺了皺鼻子。
宴會就擺在離皇后寢宮不遠的地方,人間四月芳菲盡,滿地的桃花像是給地上鋪了一層粉色的地毯。人走在其中,花香不覺得引得人陶醉。我擡起探路的頭,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蘇瑾徽,他一向喜穿白袍,今天因爲皇后壽宴特地換成了淡紫色,看見了他,我的嘴角淡淡上揚,目光與他對上,他也是淡淡的笑容,除了風流倜儻我已經想不出用什麼形容他更貼切。
一聲尖細的嗓子:“皇上皇后駕到!”衆人俯身跪下,禮儀完了便入了坐。我和表哥坐在一起,特地挑了個與他相對的位子坐下。皇上皇后一番講話結束,便是各女眷獻寶。
“我祝皇后娘娘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只聽隨侍公公大聲高喊“禮部侍郎之女李嬌兒,獻上玉石寒鬆一件。
“小女凌惜月祝皇后娘娘義方輝荻畫,蘭畹蔚騰芳。萊舞增陔社,南霞愛日長 。”一語終了,坐下無不稱讚。“凌太傅之女凌惜月獻上壽星捧桃。”皇后娘娘看着凌惜月,“凌太傅教的女兒果然也是文采斐然!”凌惜月聽了粉面含春,微微頷首:“娘娘謬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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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韓慕筠祝皇后娘娘蓬萊松柏枝枝秀,方丈芙蓉朵朵鮮。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無窮歲歲堅。 ”“夏將軍之妹獻上•••獻上雙魚吐沫”公公話音一落,坐下議論紛紛,“皇上皇后是爲龍鳳,送魚算什麼?”
聽到衆人議論紛紛,我急忙解釋道:“皇后娘娘,小女並無冒犯之意,小女子聽說皇上皇后執手二十餘載,從不離棄,即使是在皇上繼位前,繁星微黯之際,皇后娘娘仍陪伴在側,猶如這對魚兒相濡以沫之意,且“魚”諧音“餘”願娘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沒過多久,只聽皇上一聲:“好,好一個相濡以沫,好一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的心才落地,看向皇后娘娘,她雙眼氤氳,對我笑了笑,我也還了她一個微笑。“韓慕筠,可是臨安韓家小姐?”皇上問道。
“不敢,小女子是臨安人氏。”
“前陣子朕看到韓家錦衣坊上貢的衣料,皇后甚是歡喜啊!朕還聽說韓家生意本一蹶不振,竟在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子手上起死回生了,今日一見,還真是才貌雙全啊!”
“皇上謬讚,那是大家的功勞,單憑小女一人不頂用的。”
“皇上,這位小姑娘臣妾一看就很喜歡,臣妾請皇上批准她入宮自由,常來陪伴臣妾!”皇后娘娘在一旁說話。
“朕準了!你以後常進攻陪伴皇后把!”
“小女謝皇上,皇后娘娘!”回到座位,我看了一眼蘇瑾徽,他看我的眼裡滿是暖心的笑。
宴會進行了大約兩個時辰便散了,皇上皇后退場後,便是大臣們的相互寒暄。表哥善談,被大臣們圍着,我閒着無聊,想着去找蘇瑾徽。蘇瑾徽已經走到宮殿門外,依稀的燈光下,那位凌惜月小姐走着走着腳崴了一下,身旁的蘇瑾徽便扶了一把,凌惜月擡起頭來致謝時,早已是紅粉菲菲。
“且看蘇相今日桃花盛開,美的讓人陶醉啊!”我笑的走向前去。
“慕筠,說什麼呢,淩小姐崴到腳了,我扶她一下而已!”他還撓頭解釋了一下。看着他憨憨的樣子我就想笑。
“哦。我又說什麼麼?今日的桃花開的甚是美啊!”他上前,用手中摺扇敲了我一下,:“小腦袋瓜。”扇尾還繫着我送他的那個扇墜子。
忽然一個氣喘吁吁的小宮女跑到我面前,跟我說表哥府上傳話,說是雪薇要生了,情況不太妙,雪薇想見我。算算日子,孩子本還未足月,是小產,我聽完提起裙子就往外跑。蘇瑾徽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蘇瑾徽陪我坐在馬車中,我的手一直攥着裙角,裙角被我揉皺了我渾然不知,直至蘇瑾徽纖長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我知道我與雪薇十幾年的姐妹情不可能說斷就斷,那裡她將我關在羅孃的屋子裡,始終沒對我下手,我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我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