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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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25.【25】

林煦帶着愉悅的心情回家時, 第一次在自家門口捕捉到了落單的發小周遠。

他有些詫異。雖說朋友不分遠近,但畢竟周遠的性格和夏諭更合拍,他們又是一個老家, 通常這個時候他很難再見到這兩個人, 尤其是落單的。

“你不回家嗎?”林煦一邊開門一邊問:“掛科被老媽趕回來了?”

周遠有氣無力, 低聲道:“這學期就你掛了一科好嗎不要拖別人下水……唉心塞, 先來你家借住一段時間。”

林煦沒說什麼, 推開門將他迎進去,走進客廳仰面一躺癱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地打了個滾。

周遠剛關上門要去給自己倒杯水, 回過頭就看到林煦笑的一臉盪漾,整個人當時就是一激靈:“我住你家你就這麼開心嗎……咋了你?”

林煦翻了個白眼, 也不懟回去, 轉身趴在沙發上笑眯眯道:“今天我特別開心, 不跟你計較。”

這人實屬當代邏輯鬼才,岑月的會考慮被他自動四捨五入成了會考慮他們的關係, 礙於答應過岑月不會影響到他纔沒有開口往出抖。林煦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問:“你還沒跟我說爲什麼不回老家呢?你平時不都跟夏諭一起回去的嗎?”

周遠抿了口水,笑的有點苦澀:“可別提了,我家親戚來了,我不敢回去。夏諭也怵她, 再加上我倆老媽認識, 我跟着他回去保證被逮住。”

林煦對這個親戚還是有點印象的, 遲疑道:“怎麼都到不敢回家的地步了?你姑又升級進化了?”

周遠說的親戚只能是代指他的堂姑, 他小時候和堂姑關係不好, 在朋友面前只願意叫她親戚。他家裡人少,祖輩幾代單傳到了上一輩也就一對堂姐弟, 兩家一直感情不錯。

堂姑周玲早年離異,僅有一個沉默寡言的Omega女兒,她性子強勢,壓的女兒也喘不上氣,誤入歧途當了有婦之夫的小三。這事爆出來後女兒周菁因受不了母親整日辱罵鄙夷與外人的指指點點,自殺身亡,死時也才十七八歲,還是個學生。

周玲備受打擊,不知道是因爲女兒的死還是受到的非議,她的性格越發嚴厲刻板,對自己家這僅剩的小輩也極爲嚴格,品行能力性格甚至連朋友都要安排的明明白白。周遠父母想着是爲自己兒子好,也就沒有攔着。

可週遠整個人就是條鹹魚,哪受得了這個,自然是能躲就躲。只是雖說他每被周玲逮住一次就要蔫幾天,但也沒到不敢回家的地步。

周遠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嘆了口氣:“她前夫不久前再婚了,又生了個孩子,她覺得我前姑父忘了我姐,是沒良心,可當初離婚的時候人家想見我姐一直被攔着,我不是說見不到就該漠視孩子,但是他們離婚都快二十年了,總不能攔着人家不讓再婚。她反感Alpha,總覺得Alpha都是徐承那樣管不住自己的貨色,又不得不面對我這唯一的Alpha侄兒,何必呢,跟她相處我實在難受的要死。我也沒求她管我啊……頭疼,不敢回家。”

林煦沒見過周玲,一直以來都只是道聽途說,實在無法感同身受,愣了一下才道:“那也沒辦法……長輩嘛。那你爸媽呢?你跟他們說了沒?”

周遠點點頭,道:“我爸也頭疼的很,姐姐天天對自己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說他該附和還是懟回去?他倆怕我態度不好再把她惹了,今年誰都過不好,也就答應讓我今年暫時不回去。說真的,人家都已經證實了周菁當初是知道徐承有家室的,跟被騙分明就是兩回事,這和Alpha控制不住下半身有毛關係?”

林煦見他越吐槽越激動,趕緊遞了顆糖過去,道:“行了行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當事人都差不多不在了,是非對錯現在也說不清楚。你就到那邊的客房先住着,電腦和WiFi密碼都換成我生日了,你記得改改。”

周遠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了句什麼,林煦沒聽太清,但也沒問。小時候晏清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以爲自己和別人關係好就能對人家的家事指指點點。清官難斷家務事,那畢竟是親堂姑。

大學生放假普遍較早,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周遠就這樣安心住下,過上了每天吃飯睡覺祈禱堂姑快離開他家的日子。林煦也樂得有人幫自己分擔家務,他好專心盯着岑陽的學習。

岑陽算是他見過的孩子裡最乖巧聽話的了,但偶爾還是會散漫偷懶。其實這很正常,大部分小孩子就是不太能集中注意力,但岑月似乎對此不太滿意,林煦爲了防止這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次僵硬,這段時間一直小心謹慎地周璇其中,簡直要禿了頭。

好容易熬到了岑陽考完期末,返校領了通知書後,岑月也該回去上班了。

臨近新年,難免有許多東西要準備,岑月也不得不早出晚歸。林煦見她沒時間照顧岑陽飲食起居,葉瑾又要照顧自己的父母,就乾脆徵求了周遠意見將岑陽帶到了自己家。

此時正好是晚上七點,岑月總算將之前的工作交接完畢。她低着頭看着手機,一邊耐心詢問岑陽今天的情況,一邊掃視着附近有沒有能湊合一下的餐館。

冬季的夜晚來得早,不過是七點左右,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岑月穿過一條偏僻的小路,微微挑眉看了眼一閃一閃的路燈光,在心裡暗暗吐槽這玩意都說要修了多少年了,還是這個德行。

小路上人不多,岑月看來看去沒有合胃口的餐廳,只得決定打車回家。她剛低頭點開手機的打車軟件,就聽到一聲脆響,似乎是什麼摔碎了的聲音。

岑月擡頭看了一眼,就見不遠處斜對面有個路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樹上,腳邊碎掉的啤酒瓶渣落了一地。

她向來是選擇性過目不忘,對於自己揍過的人多數時候都印象深刻,因此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幾個月前在醫院被她揍了一頓的鞏俱仁鞏先生。

岑月對喝多了的醉鬼沒興趣,反正她有仇當場就報了,只要對方不來惹她,她也不會再揪着過去不放。

因此岑月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就想原路返回找另一條路。

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滿是恐懼的驚叫,岑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昏黃燈光下一短髮姑娘被他扯着衣角,兩人皆是一身狼狽。

“……”

這可真是太不巧了。

岑月將手機塞回兜裡,往那邊走去。這條路本就偏僻,天一黑就更不必提,鞏俱仁靠在樹上,影子和樹影融爲一體,前面又有個拐角,估計那女孩剛拐了個彎,兩人都沒看到對方。她頗感無語,上前去拍了拍女孩的肩,毫不意外地聽到了對方几乎破音的尖叫,伸出手將她的衣角從那人手裡拔/出/來。

女孩也意識到了岑月是過來幫她的,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啞着嗓子輕聲道:“謝、謝謝……”

岑月應了一聲,道:“這種人通常欺軟怕硬,神智又不清醒,你看他手裡如果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能傷到你,就強硬點把衣服拔/出/來馬上跑,他追不上。”

女孩點了點頭,岑月便放開手想離開,剛邁出一步就感到身上一重,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抱了大腿。

女孩也看到了,霎時白了臉,顫抖着想上前又不敢動。岑月看着她嘆了口氣,道:“行了,你先走吧,我能處理。”頓了頓又補充道:“他打不過我。”

一股濃郁的酒味裹着嘔吐物的味道一點一點漫上來,岑月回頭看了一眼,有心想將他的腦袋按進玻璃渣裡醒醒酒,又礙於新年期間總不能再鬧出事讓葉瑾撈人,強忍下心中的煩躁怒意,微彎下/身一點一點將他的手掰開。

醉鬼力氣倒是大,岑月掰了兩下沒弄開,回過頭再三確認那女孩已經離開不會再嚇到人家時,薅住他的頭髮就往後拽。

頭皮上的刺痛促使他鬆了手,岑月毫不猶豫,一腳將他踹倒,隨後迅速退了幾步。鞏俱仁喝多了本就暈暈乎乎,被岑月這樣又是拽頭髮又是往胸口踹的舉動徹底弄懵了,暈暈乎乎向後挪了挪靠在樹上。

岑月看了他一眼,雖然膈應自己衣服被他蹭過,但到底沒再做什麼。

在那天鬧事後,岑月就從鞏俱仁妻子那知道了他的一些信息,得知他性格暴躁記仇又總是有種莫名的優越感,向來看不起Omega又不得不靠妻子養,常年家暴疑神疑鬼——總而言之,是個欺軟怕硬的廢物。

鞏俱仁住的地方離這裡十萬八千里遠,他妻子爲了躲他特地選了這裡的醫院,此時早已出院,鞏俱仁來這爲了誰岑月隱約也有點想法,就想趁着沒人警告他一下。正在她猶豫到底是用玻璃片扎醒他還是到前面去買瓶水潑醒他時,倒在地上的醉鬼大概是緩過了神,掙扎着想爬起來。

岑月微一挑眉,笑了笑:“這可真是巧了。”

她半蹲下/身,認真地盯着對方的臉,確定他已經差不多清醒後,才慢條斯理地伸出手,爲他整了整衣領,找到還算乾淨的後頸處揪住。

對方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散漫地笑了笑,充滿惡意與猥瑣的目光在岑月身上游移:“……聽說你是Omega?”

岑月臉色變都沒變一下,甚至還微微笑了笑:“是的呢。被Omega踩在腳下的感覺怎麼樣?”

這種人總是有種莫名的自尊心,不知道說什麼會戳到他那脆弱的自尊,反正直白的鄙夷一定會激怒他。岑月毫不意外地看着他的臉色瞬間猙獰,掙扎着要推開她。

岑月意料之中,手下微微用力,她身體晃都沒晃一下,對方卻已經變了臉色。她低下頭溫聲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不要小看你的對手?喝了酒確實瘋,但只有蠻力,你要知道,現代社會不興這套,只有野獸才崇尚武力。”

岑月掐着鞏俱仁的後頸,腦海裡不合時宜的蹦出一句“原來人也有命運的後頸”。她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往旁邊的玻璃碎渣上看了一眼,將手下的人按的緊緊的,借力站起來。

鞏俱仁被她按的身子一歪,岑月便順勢將他推過去,在他徹底趴在地上時死死拽住他的衣領。她顯然有點低估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即使是雙手也險些沒拉住,被拽了個趔趄。

岑月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低頭看了他一眼。鞏俱仁半個身子蹭在地上,有部分玻璃碎屑蹭在他衣服上,好在沒扎進去。然而即使沒扎進去,他心裡的屈辱恐懼也在不斷涌上來堵住喉嚨,竟是一聲也沒發出來。

岑月將玻璃往他那邊踢了踢,空出一片乾淨的地,隨後蹲下來,在他耳邊溫聲道:“我知道你在等我,我加班的時候都會走這條小路,等了這麼久,辛苦你了。”

見他臉色一變就想反駁,岑月笑了笑又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相信我,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喜歡麻煩,所以這次不做什麼,下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你有前科有案底,我不過是個身體不好的Omega,Omega在一定範圍內的回擊都是正當防衛。只要你不死,我可能不會有太多事,你就不一定了,想想還是我賺,是不是?”

鞏俱仁頓了頓,愣是沒敢再說一句話。他平時倒是動不動說殺了誰一起死,但真要操作起來也是怕的,此時被這麼一嚇,什麼想法都不敢有了。他顫抖着啞聲道:“我錯了,你放開我,你……”

岑月本來也就只想嚇嚇他,確定他真的認了慫後點點頭,鬆開手站了起來,她正想拿出手機接着打車,就聽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岑月心下微嘆,回頭看了一眼,幾個警察匆匆趕來。

這次事情倒是不嚴重,但好死不死岑月和剛剛那個女孩都是Omega,鞏俱仁前腳因爲醫鬧時大量釋放信息素擾亂社會治安進去,還沒放出來多久就又來騷擾Omega,處理的還是同一波人,也不得不說實在是孽緣。

驚擾Omega不是小罪,他又是屢教不改,想來這次懲罰不會太輕。岑月雖然沒想把他怎麼樣,但有如果受害者想搞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只是等人都來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也是該跟着一起去做筆錄的……

岑月自己是無所謂,只是恐怕要連累林煦跟着操心,她想到這些就覺得頭都大了。

直到一切結束後,岑月看錶已經是九點多,估計也只能等人來接。她婉拒了短髮女孩要送她回家的邀請,剛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林煦的短信。

三個未接來電和一個在醫院門口等你的短信。

岑月:“……”唉。

林煦打劫了晏凌的車,先將岑陽送回了家,又載着周遠親自來了醫院。

其實一開始周遠是拒絕的,畢竟他和岑月壓根就不認識,大冬天的躲被窩裡玩手機不好嗎,但是當他聽到林煦想要開車去後,覺得他不能把雖然只相處幾個小時但十分投緣的岑陽交給一個馬路殺手——還是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那種。

林煦也樂見其成,毫無心理負擔地將駕駛權扔給了周遠,自己坐在後座和岑月聊天。

岑月簡單跟他解釋了一下不接電話的原因,隨後笑着道:“別緊張,不過是個醉鬼。岑陽今天有給你添麻煩嗎?”

林煦搖搖頭,道:“他很乖,和周遠處的也很好。”

周遠聽到自己的名字,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剛剛岑月和林煦都是從車後繞過來上的車,他也一直沒注意,此時通過後視鏡看到岑月後才愣了一下,眉頭一皺,不知在想什麼。

等林煦將岑月送上樓再回來後,就見周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愣愣靠在車座上叼着煙發呆。

林煦聞不得煙味,一臉嫌棄地將窗戶挨個打開,冷風忽的灌進來,刺的周遠一激靈。

他清醒過來,猶豫着開口:“阿煦,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你這位學生家長,有點眼熟?”

林煦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道:“上次白瀟要聽的那次講座,她也去了,夏諭本來想勾搭Omega,就是因爲她慫了。”

周遠想的不是這個,但被這麼一說,思路瞬間亂了套,怎麼想也抓不住那份熟悉感從何而來。

他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喃喃道:“那天我沒仔細看,我近視看不清她的臉……我肯定在哪見過……”

林煦知道他沒別的心思,但也不敢讓一個魂不守舍走神發呆的人接着開車,便拍拍他的後座示意他停車:“行了行了我來吧,我開慢點好歹穩當,你發着呆別把咱倆都搭進去了。岑月是岑陽的親小姨,你那狗眼睛估計是把他倆認岔了……”

周遠本來聽了他的話想慢慢踩剎車停下,聽着聽着突然一激靈,一腳踩到了底。車身猛地停住,林煦差點沒一頭懟到前面去,被安全帶勒的有些反胃,當即就毛了:“靠你是不是有病——”

就聽周遠突然打斷他的話,顫抖着聲音道:“我草我想起來了,這他媽不是徐承那小姨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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