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來到同學老催的辦公室,朝他的沙發上隨意的坐下,老崔看着皮包骨頭鬍子邋遢不修邊幅的他竟然沒有認出,等他坐下才驚奇的說:“林昆,你這是被誰給打劫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有最近你幹嘛去了,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電話也不接。快告訴我你是不是被劫持了現在才放出來?”
“老同學,你說什麼呢?誰能劫持我啊?”
“哦,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在打離婚官司,我打了你幾遍電話也不接,不會是這場離婚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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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忍了這麼多年了,孩子也這麼大了,怎麼就忍不下去了呢?”
“怎麼忍?要你你忍受的了嗎?你沒走我的路怎麼知道我的感受?”
“唉,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那位怎麼樣,我們同學到你家偶爾去玩玩,你看她橫眉冷眼的樣子,從來沒給過我們好臉色,好像我們去你家偷東西似的,還有你父親,這輩子她也沒聽她叫聲爹吧?既然離就離了,也省得一輩子都在痛苦中度過,想想人生就這幾十年,也得爲自己活一次。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想再婚嗎?如果再婚我給你介紹個。”
“再婚?受的苦還不夠嗎?”
“可不能那麼說,就你這條件就是大姑娘也跟着屁顛屁顛的。”
““還不都是衝着錢,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了。”
“你不會是爲了離婚什麼都沒要吧?”
“不這樣能分開嗎?像我們這一代和八零後可不一樣,社會可沒對我們寬容,好像女人的青春因爲和你一起生活而失去了,你就得補償,那我們的青春呢?我們因爲她們而受的痛苦呢?誰來補償?難道在婚姻裡女人就是弱勢羣體,我們男人就永遠是強勢的?”
“是啊,像我們這代人因爲孩子大了年齡也大了,只要離婚就得背上陳世美負心漢的罵名,好像所有的男人都是嫌棄女人老了不漂亮了,所以想找個年輕的,就把糟糠之妻給下堂了,這還是舊社會的地主嗎?說下堂就下堂,很多像我們這個歲數的大多數都是聽了父母的話稀裡糊塗的就結了婚,那時候窮的飯都吃不上還有誰去考慮情呀愛的,以後生活好了,見識的人多了,慢慢的就渴望那年輕時所幻想的愛情了,但是我們已經失去了那資格,所以很多人就養**養小三,因爲離婚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要麼身敗名裂要麼淨身出戶,結髮妻子有的爲了維護好不容易得來的富裕生活大多數選擇忍氣吞聲,中國的女人啊,都是傳統,你看人家美國,只要愛情不存在了,無論什麼年齡隨時提出離婚,沒有一個像中國的女人似的天天以怨婦的姿態以淚洗面再痛訴男人種種的不忠。”
林昆聽着他的高談闊論笑了,說:“你好像是個愛情專家,分析的這麼透徹,怎麼也有想法?”
“唉,我能有什麼想法?這單位也不是我個人的,只不過是拿個死工資,和你可沒法比,你可是這裡最大的代理經銷商,下面的代銷網點我估計遍佈全國了吧?”
“哪有你想的那麼誇張?再說了就是遍佈世界現在也不是我的了。”
“你把辛辛苦苦經營的事業給了你妻子,她能管理的好嗎?”
“所以來告訴你,以後她要是來,你也得給指導指導,雖然做不了夫妻了,但畢竟有共同的孩子,以後的生活還全指着那公司呢?”
“唉,林昆啊你真是個漢子,放心吧,我會的。對了和我說實話離婚真的只是過不下去了,還是也和我說的那樣爲了所謂的愛情?”
“愛情?你相信愛情嗎?曾經你覺得可以用生命去換的愛情有一天你找不到了?你還相信她曾經存在過嗎?”
“林昆,聽着話裡有話啊?快說那個女孩子是誰?”
林昆想着小美的樣子,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誰,只是隨便感慨而已。
“真的沒有誰?如果真的沒有誰,我就給你介紹一個讓你體驗一下愛情的滋味?”老崔想起最近聽說小美又離婚的事情,雖然她人已經在國外的辦事處,但是林昆也可以把自己單位的產品在國外重新賣下去啊,那樣兩個人就有機會在一起了。自己多完成業績不說,或許還能成就一段佳緣。
“真的沒有。”林昆不想小美落下一個小三的罵名,又補充了一句。
“既然沒有,那就把心思用在生意上吧,最近公司在非洲設立一個辦事處,打算看看行情好的話在那裡建一個分廠,如果你有興趣看看能不能到那裡開發非洲市場,也能出去散散心。”
“非洲,連你們公司也開始開拓非洲市場了?”
“嗯,單位裡已經派了幾個人去了,對了我想起來原先你是不是在這裡經常帶着小美一起去銀行?”
聽他提起小美林昆的心裡一陣劇痛,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剛纔就想介紹她來着,聽說她又離婚了,哎?不對,不對?”
老崔好像有點回過味來,定定的看着林昆說:“我這一想起小美,才反應過來,你離婚是不是因爲她,而她恰恰在這時候出國是不是也因爲你?”
“你說什麼?老崔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誰出國?你是說小美出國了?”
看着林昆從沙發上跳起來抓着自己,因爲極度的激動臉上的青筋都已經爆出,老崔總算梳理清了曾經困擾了很久的情節。
對林昆說:“你先坐下,聽我慢慢給你說。”
林昆趕忙坐下屏聲靜氣的聽着深怕漏掉一個字。
“你啊,和小美什麼時候開始的,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把我們公司的一朵花給摘走了?”
心急如焚的林昆哪還有耐心聽他說這些催促着他說:“老崔,以後我再和你說好嗎?你能告訴我小美在國外的地址嗎?我現在必須要見到她,一刻都不能等了。”
老崔見他越心急越賣起了關子,:“不行,你不把事情說清楚,自己一個找小美去了,讓我一個人想這前因後果的我多痛苦,你先給我說清楚我就告訴你小美在哪?”
“哎呦老崔就算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行嗎?求你別再和我賣關子了。”
“哦,我忘了小美出國的時候一再叮囑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她辭職了,看來就是不讓你找到她,我這給你說漏了嘴可怎麼是好?她要是怪罪我我怎麼辦?”
“小美是對我有誤會才走的,你放心我找到她一定把她留在身邊,到時候不但不會怪你還會感謝你的。”
“真的?只有她感謝你就不感謝?”老崔繼續調侃着急不可耐的林昆慢吞吞的說。
“我到時候什麼都答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把地址給你寫下來,趕緊去吧,我看我再磨蹭一會你就要把我給吃了。”
抓起老崔寫好的地址林昆恨不得此刻有個火箭直達小美的身邊。
這是個週末,在這個沒有四季的國度裡,小美一個人來到了海邊,白色的裙襬被海風吹着在身後肆意的飄揚,她看着遙遠的海,想要望到盡頭,一羣海鷗在海上盤旋着,她想起有人說過:不是小鳥飛不過滄海,而是海的那頭已經沒有了等待。
“可是,小鳥飛不過來是因爲沒了等待,但是我還在等,海那頭的你會飛過來嗎?”她手裡拿着玉墜哽咽着對大海說。
“倘若飛過來的小鳥沒了往日華麗的羽毛,變成了一隻又老又瘦又幹癟還褪了毛的鳥你還願意要嗎?”
聽着身後那沙啞而又熟悉的聲音小美僵直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她想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爲她曾經無數次的夢到過這樣的情景,醒來以後發現都是一場空。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現在是白天不是在夢裡,於是她慢慢的轉過頭去,捂着嘴,驚奇、心疼、震驚一時間所有的感情在心裡洶涌而出,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透漏出的深情,她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這個邋里邋遢鬍子滿臉,像是逃難來的難民一樣的男人竟然真的是林昆,她慢慢的走到他跟前,用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淚水早已在兩個人的臉上肆虐。
“是你嗎?林昆?真的是你嗎?”
林昆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說:“是我,小美,是我,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拋下我一個人走的這這麼決絕?連一個解釋的時間都不給我?”
“林昆,你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怎麼會瘦成了這個樣子?”
林昆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說:“自從你走後我就白天黑夜的找你,可是以前我不用找就能感受到你在哪,就能隨時出現在你身邊,但這次你故意躲起來,我就怎麼也找不到了,找不到我就着急,爲了找你我都生病住院了你知道嗎?”
小美越聽越心痛,對他連連說着:“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不,是我不好,雖然我不知道那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肯定把我當做戲弄你玩弄你的男人,你就這樣的不相信我嗎?雖然確定關係才一個月,但是我可是愛了你很久很久了,我說過會給你想要的幸福就一定會實現的,你看這是我和她的離婚證。”
小美從他懷裡擡起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裡拿的離婚證書,剛纔的喜悅又被愧疚所代替,爲難的說:“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自私,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竊取了別人的幸福,心裡很是不安。”
“我知道你一定會這樣擔心的,但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真的和你無關,等有時間我會一一的告訴你好嗎?我想要確定的是。我已經把所有的財產全給了她,真的是一個沒有了華麗羽毛的禿鳥,你還願意要嗎?”
小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此刻站在我的面前這一切就足夠了,我相信我會用我的愛讓你重新光鮮亮麗的。”
林昆欣喜的說“我就知道我的小美不會那麼做。”兩個人就這樣在海邊緊緊的擁吻着。這纔是真正的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