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了林涵,林涵微微一皺眉頭,“調查取證?”
林涵說了調查取證,我一下子想起了徐佳媛。
徐佳媛發現我了。她果然不肯善罷干休,看來她是僱傭了別人來跟蹤我,來搜取關於小雪的證據。
“他,拽小雪的頭髮幹什麼?”我迷迷瞪瞪地問着林涵。雖然我知道這件事肯定和徐佳媛有關係,但是一時還搞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拽小雪幾根頭髮。
“作dna化驗用。”林涵毫不質疑地說着。
“做dna?”我頓時明白了,徐佳媛這是要重新起訴慕先生,我不禁在心裡着了慌,“徐佳媛,要是重新起訴慕先生,這,會怎麼樣?”
林涵看看我說,“那就只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把當初他們一家找你代孕的事說出來,徐佳媛也找不回什麼去,只是慕先生和你的名譽會受損失。”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我的名譽受損失倒是沒什麼,可是我不想讓慕先生的名譽受損失,我看着林涵,焦急地問着,“那……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林涵推着小超默默地往回走着,我也推着小雪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跟着。
林涵說,“那個男人拽了小雪的頭髮,已經把證據找到了,並且也知道你就在這兒住……所以,這場官司是肯定要打了。如果……你能找到當初徐佳媛讓你代孕的合同還好一些,最起碼能證明你和慕先生不是通姦。”
“通姦”,這個詞明顯地是“鉻”着了我的耳朵,“怎麼會?”
“法院只講證據,而現在徐佳媛能拿出小雪是慕先生女兒的證據,如果她再像以前一樣執意說慕先生與你有姦情,生下了小雪,那麼,你和慕先生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林涵說着,搖了搖頭,“有些事沒有證據是說不辭清楚的。你最好能找到徐佳媛當時和你籤的那個合同,儘管荒唐,但是還是能說明一些問題。”
我心裡明白了,那個合同對慕先生至關重要,我,只不過是一個農村的女孩子,在這個城市沒有幾個人認識我,而慕先生就不同了,如果背上和保姆“通姦”的罪名,慕先生的聲譽就會受到致命的影響,他的企業肯定也會受牽連,還有,還有很多我想不到的……肯定會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想到這裡,頓時心亂如麻。
回到家裡,我片刻也不敢停留,把自己的行李找出來,認認真真地查找着,說實在話,對於那份合同,我從來沒認爲它會產生多麼大的法律效力,所以也沒有認真存放過。
我記得前段時間好像模模糊糊看見過一次,可是我把它放在哪兒了呢?
我認認真真地找着,翻遍了我每一件衣服的口袋,終於在一個廢棄的破錢包裡,找到了那份合同。
我頓時欣喜若狂,如獲至寶。
林涵告訴我,把這份合同放好,必要的時候拿出來爲自己辯護。
我點點頭,把合同重新收好。
我覺得我必須得給慕先生打一個電話了。我要把這件事的經過始末告訴慕先生,讓他有一個心理準備。
想到就要跟慕先生聯繫了,我的心禁不住地激動起來。
我拿出手機,心卻“噗通噗通”不停地跳着。
半年了,半年我沒打慕先生的電話了。
我選了一個林涵出去的時候,撥通了慕先生的電話。
不知爲什麼,我和慕先生通電話的時候,不喜歡有第三個人在場,我只喜歡與他單獨的交流,不被外界打擾。
尤其,我已經半年沒見到慕先生了。慕先生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會不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現在過着怎樣的生活,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林涵每天都往家裡拿報紙,如果慕先生結婚,報紙上肯定會有消息刊登出來,我一直默默地關注着這件事,可是卻沒有看見這方面的丁點兒消息。
我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的時候,心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心裡明白,這個電話是必須打的,否則慕先生什麼也不知道,徐佳媛把他起訴了,慕先生一點準備也沒有。
林涵告訴我,徐佳媛這次起訴應該是到中院起訴了,比上一次打離婚的法院更高一個級別,那樣,造成的影響就會更大。
我心裡忐忑着,撥通了慕先生的手機。
熟悉的音樂聲響起,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手機響了一會兒,慕先生終於接起了電話,“喂——”
慕先生的聲音說不出的憔悴,有些低沉,還有着說不出的警覺。
是的,我這個號碼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生號,任何人接到陌生電話,都會有一種不自覺地警覺。
何況,這半年來,他經歷了那麼多。
我在這邊沉默了一會兒,並不是我有意要沉默,只是,我實在是太緊張了,緊張得竟然張不開嘴。
“喂——”慕先生又問了一遍,停損了一會兒說,“說話,不說話我就掛了。”
“不……不要!”我一着急,終於張開了嘴巴。
“秀兒!”手機那邊稍微一停頓,慕先生喊出了我的名字,口氣突然抑制不住的驚喜,“秀兒你在哪兒!快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在找你,一直在找你!”慕先生的口氣急急地,我接着電話,腿肚子一陣發軟。
我的手也開始發軟,渾身禁不住戰慄起來。
我甚至有一種站不住的感覺,我扶着桌子,慢慢地坐在了牀邊。
“秀兒你說話,秀兒你說話!”慕先生還在着急地說着,那口氣似乎要從電話裡鑽出來一隻手,把我拽到他身邊似的。
我的眼睛溼潤了。
我努力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告訴慕先生,我有事情要跟他說。
“嗯,秀兒你說。”聽得出,慕先生也在抑制着自己激動的心情,等着聽我把話說完。
我把那個男人趁着我不注意薅了小雪幾根頭髮的事告訴慕先生了,我告訴慕先生,估計是徐佳媛派的人,提醒他一定小心,還有,我告訴他,當初我和徐佳媛籤的那份合同,我也找到了,需要的時候,我會把它送過去。
慕先生說,“行,我知道了。她願意怎樣就怎樣,我奉陪到底好了。秀兒,告訴我你在哪兒,這半年你帶着孩子去了哪裡……”
我心裡明白了,慕先生還在惦記着我和小雪,每時每刻都在惦記。
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慕先生說,“秀兒你在哪兒,告訴我,我去接你,接你和小雪回家。”
我的眼淚撲簌簌地流着,說真的,那一刻,我覺得我恨不得長出翅膀來,飛到慕先生身邊了,只是我心裡明白,慕先生那裡的處境並不好,徐佳媛估計很快就好第二次起訴,我怎麼能去他身邊呢?我去了他身邊,不是又給了徐佳媛一個鐵證嗎?
還有,我已經在心裡想清楚了,我和慕先生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的身份和地位還有他的家庭,都不會允許找我這樣的人做老婆的。
我離開他,不去打擾他,他才能重新開始生活。他想找什麼樣的老婆沒有,而我和他,原本就已經風雨滿城,我又何必要去爲他“添堵”?
我告訴慕先生,我和小雪生活的很好,但是我永遠不會打擾他的生活,我讓他重新開始,找一個合適的女朋友,結婚生孩子。
可是慕先生不帶我說完,就打斷了我的話,“秀兒你還告訴我,你在哪兒?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想你,想孩子……”
慕先生說話的口氣,竟然有些嗚咽。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狠心地掛斷了電話,慕先生的電話繼續打了過來,我沒有辦法,把手機關了。
一個人趴在牀上默默地哭了起來。
林涵回來了,他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沒問我爲什麼,但是我自己照鏡子也能看出,自己的眼睛紅腫了。
林涵告訴我,徐佳媛現在已經開始找律師了,而接手這件案子的律師和他認識,林涵告訴我,“徐佳媛說了,這次不把慕青宇搞個身邊名裂誓不罷休。”
“啊?!”我聽着這句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慕先生……”我擔憂的問着。
林涵看看我,搖了搖頭說,“看運氣吧,這種事不好說。”
我的心一下又揪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我根本吃不下,勉強坐在那裡吃了幾口,感覺胃裡堵得難受,就再也吃不下了。
林涵看看我,沒說什麼,一個人默默地進書房了。
他沒有像平時一樣,先運動健身,而是直接進了書房。
我知道,他的心裡應該也不平靜。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林涵早上跟我說的那番話。
我默默地收拾着碗筷,然後陪孩子們一起玩,腦子裡卻像奔馳着千軍萬馬,片刻也不得停息。
我應該怎麼辦好?
慕先生,他應該還在等着我,還在等我和小雪回家?
可是,徐佳媛又要上訴了,如果徐佳媛這次帶着證據上訴,那麼結果肯定對慕先生不利,就算是我把這個代孕的合同給了慕先生,也只能證明我們倆沒有通姦,但是這份合同,雖然能抹滅通姦這件事,但是也代表着一份荒唐。
慕先生那樣的身份,即便沒有和我通姦,但是有這種荒唐行爲,也會被人戳脊梁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