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旭初,我幻聽了吧?”安琳顯是受到了驚嚇。
秋凡的臉色自然也不好,眼神立刻飄到了辰旭初的身上。
辰旭初沉聲回答:“他的要求,你在他面前說了不少我壞話吧?”
“餓……”安琳有些心虛,但黑眸裡倒是止不住的喜悅。
秋凡看着眼前的兩人,腦海裡全是疑惑和憤怒。
“誰同意她住我家了?”秋凡瞪眼怒瞪着辰旭初。好似這樣說道。
然而辰旭初瞧都沒瞧秋凡一眼,就走了。
辰旭初一走,設計部的人們立刻聊了起來,變得吵鬧非凡。
“安靜!”容景言一聲令吼,全場肅然安靜了下來。
容景言藍眸掃射了一下,質問的語氣想起:“設計稿都通過了?還想加班?”
全場鴉雀無聲,包括秋凡都錯愕的望着容景言。
在她心中,容景言一直都是鄰家哥哥的形象,開明,愛笑,溫柔,即使以後變化再多,容景言也沒改變過。
可是剛剛的那一發怒,倒有點辰旭初上身了。
是有了錢有了權後,男人就會變嗎?
秋凡不明白。
安琳見氛圍凝重。卻是笑起:“哈哈,被罵了吧,讓你們認真做事!”
在場的設計師們雖然都沒有回話,但眼神時不時瞪向安琳,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明顯的仇意。
安琳卻是滿不在乎,心中藏不住的喜悅,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但她沒有表達出,有意瞟了一眼秋凡,然後邁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秋凡卻是細眉緊蹙。心中極爲不滿。
“這個安琳是他新歡?”容景言低頭在秋凡耳邊問道。
秋凡沉着色,輕聲回答:“舊愛。”
容景言嘴角上揚,語氣帶着戲謔:“那真是有趣了。”
秋凡頓了頓,隨即白眼:“有什麼有趣的?”
容景言低眸看着秋凡有些惱怒的樣子。藍眸深邃:“你吃醋了?”
秋凡心中一顫,正想否認,但想到她和辰旭初的夫妻身份,扯出笑道:“我和他是夫妻,我吃醋不是很正常?”
容景言臉色倏然暗沉,淡漠的走了出去。
秋凡默默緊隨。
“把這份文件和這個合同看完,沒問題的話簽字吧!”回到容景言的辦公室,他將一份文件遞給了秋凡。
秋凡看了一會,當看到“透露商業機密者,將……”那行停頓了一下,問道:“透露商業機密是指?”
容景言側躺在沙發上,擡眸看向她:“我公司的一些絕密方案,還有新產品的設計。”
說着,他指了指畫室。又道:“我所有的設計原稿也都屬於我公司的商業機密,以後我不在辦公室幫我看好。”
“嗯!”秋凡很違心的點了點頭,又問道,“要是這些設計稿件被偷了……怎麼辦?”
容景言皺了皺眉:“賣錢,造謠都有很可能,發表過的還好,畢竟現在有筆跡鑑定師。要是沒有發表過的,那就是大事。一旦設計被抄了,那本是你的東西將完全不屬於你。”
“好!我知道了。”秋凡輕聲迴應,在合同最後簽下了名字。
她表面淡定,其實心中卻是掙扎。景言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國際地位,若是以後自己的作品被別人拿去,讓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對於秋凡來說,容景言始終是個特殊的存在。
然而不管這個存在多麼特殊,都比上自己的親生兒。
秋凡知道自己不是聖人,更沒有博愛之心。自從牧士失蹤後,她只是個自私的母親罷了。
“對不起,景言!”秋凡擡眸看着他,眼裡不禁流露出悲傷。
容景言察覺到了秋凡的不對勁,關心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秋凡搖了搖頭,視線轉向畫室:“今天不用工作嗎?”
容景言淺淺一笑:“今天就是帶你來參觀的,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說。”
“是嗎?那我到底要做什麼呢?”秋凡提問道。
容景言起身突然上去抓住秋凡的手,秋凡先是一驚,但看到容景言的笑時,也沒反抗。
因爲她知道,他要幹什麼。
容景言帶着秋凡來到畫室,然後打開了畫室後面的布簾。
很多人偶模型展現了出來。
她們身上有的穿着華麗的衣服,有的則是裸露。
“我會在她們身上反覆試驗來找靈感,你主要的工作就是協助我。”容景言撐着手,淺笑道。
“哦?就這樣?”秋凡覺得工作好像有點小。
畢竟原先當醫生的時候,真是忙死。
“當然不是。”容景言指了指髒亂的畫室,又道,“這些東西都要你收拾,還有設計稿的分類,擺放處。以後我若是要資料,不管多遠你都要幫我去拿,還有……”
“等等,這不是打雜嗎?”秋凡無奈道。
容景言嘴角上揚,淺笑:“我沒說不是打雜啊?原先我們不也是這樣?”
秋凡只是無言以對,曾經的事她不想多想,因爲一旦想起,心就會躊躇。
參觀伊紋公司的大概後,秋凡打算回家,卻被容景言攔住。
“去貓叔咖啡店喝一杯吧?”容景言突然提道。
秋凡有些訝異:“那個地方不是關門了嗎?”
貓叔咖啡店是杜家附近的一個咖啡店,那裡裝修別具風格,店鋪的飾品小巧新穎,店內的咖啡也口感獨特,而最重要的是店主養着一隻藍色眸瞳的布偶貓,與容景言的藍眸極爲相似。
因此每到這家咖啡店,秋凡都會笑話景言與那貓是同胞兄弟,這成了秋凡獨有的笑點,也成了容景言每次安撫秋凡最好的方式。
容景言溫柔笑起,道:“就在這附近,你去嗎?”
秋凡有些訝異:“附近?何時開的?”
自嫁給辰旭初後,秋凡就沒在去過那個咖啡店,只因那裡有太多兩人的回憶了。
“最近。”容景言輕聲應答。
他見秋凡一直沒反應,便主動伸手拉住秋凡的手,朝門外走處。
秋凡被他拉着,好生不自在。
若是曾經,兩人還是年輕小情侶,這樣拉着也沒事。可現在她也快三十歲了,而且是個已婚的人,怎麼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被男人這樣牽手。
“等等,景……容景言!”秋凡掙扎道。
“怎麼了?你不想見凱撒嗎?”
凱撒是那隻布偶貓的名字。
秋凡從容景言的手中掙脫,想當然疑問道:“想啊,只是它還在嗎?算算也快二十歲了吧!”
秋凡這麼一說,容景言倒是一驚。
“對啊,它都二十歲了,都成貓精了!”容景言像個小男孩一樣笑的燦爛,“我前幾天才見過它,活得可好了。”
“真的嗎?”秋凡有些不相信,她還見過貓能活二十歲的。
容景言笑容更甚:“那快走啊?”
“嗯!”看着此時容景言陽光般的笑,秋凡有種活到十八歲的錯覺。
即使是錯覺,秋凡也感到很舒服。
正如容景言所說的,貓叔咖啡店就在這條街附近。
貓叔還是那個貓叔,凱撒也沒多變,只是店鋪變了,店的裝飾也變了。
凱撒還是一如既往的躺在玻璃窗旁邊打着哈欠。土反陣巴。
秋凡見到它的時候,又是驚訝又是驚喜。
“天哪,凱撒你真的還在。二十歲?貓妖啊!”秋凡蹲下身,撫摸着凱撒的毛髮,它竟突然炸了毛,用着不屑的眼神瞟了秋凡一眼,然後走遠了。
留下秋凡一頭污水。
“它這是什麼態度?老了脾氣也差了?”
“哈哈。”此時貓叔走了過來,抱起凱撒安撫道,“湯米,乖!”
“湯米?它不是叫凱撒嗎?”秋凡疑惑道。
她看了看容景言,確認自己沒有記錯名字。
容景言只是一笑。
這是貓叔解釋道:“凱撒已經走了,這只是它的兄弟,湯米。”
“他們相差五歲,所以湯米也是隻十五歲的老貓了!”
“凱撒死了?也難怪。”畢竟那麼大歲數了。
秋凡有些失落,看着還在貓叔懷裡打哈欠的湯米,又感嘆,“不過它和凱撒長的好像,花紋眼睛都一摸一樣。”
貓叔笑了笑,繼續道:“其實還是有點區別的,比如尾巴的花紋。”
“哦,好像是餓。”秋凡想去抓湯米的尾巴仔細看看,卻被它毅然決然的拒絕。
“它好像很不喜歡我,這點一點都不像它哥哥。”秋凡笑道。
“廢話,你抓它尾巴,它當然不樂意!”容景言插話道。
說完,容景言的視線便轉到了牆上的畫。
秋凡也隨之看去,五彩的畫熟悉無比。那是景言原先畫的,貓叔覺得好看就貼了上去。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不會變得東西。”秋凡不禁感嘆。
容景言微微一笑,習慣性的坐在曾經兩人專屬的位置,來後對老闆輕聲道:“貓叔,來杯卡布奇諾!”
秋凡心中一驚,她擡眸對上容景言的藍眸,浮出微笑:“原來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
容景言嘴角勾起:“當然,永遠不會忘記。”
很快貓叔便弄好,端了上來。
“容先生,這杯是你的!”貓叔順便帶了杯拿鐵上來。
秋凡有些奇怪:“改口味了?你原先喜歡的不也是卡布奇若嗎?”
容景言端起了咖啡杯,嘴角泛起淺笑:“口味總是會變得。”
“哦!”秋凡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知道容景言說的對。
在深的海誓山盟終會破碎,就像他們一樣。
“杜小姐你終於來了,自從容先生把我這店買下來,我就等着你出現。”貓叔突然的一言,讓秋凡好生驚訝。
“買下來?”她看向容景言,尋求確認。
容景言抿了口咖啡,微微點頭。
秋凡立刻皺眉:“何時的事情,爲什麼?”
容景言還沒回答,貓叔便搶話:“去年了,我猜容先生就是爲了你花這麼大筆錢,可我等了一年,也就看見容先生幾次。還以爲你們……”
“貓叔,你去忙吧!”容景言不在讓貓叔多言。
貓叔見氣氛不對勁,很識趣的離去。
“你不必這麼做。”秋凡沉色道,容景言做的越多,她的心就越糾結。
容景言視線看向那幅畫,解釋:“這裡對我也有很多回憶,不是爲你而買,你不用多想。”
秋凡眼眸暗深,沒有多言。
容景言的話她怎麼會聽不明白。
爲誰而買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記憶的保留。
秋凡回去的時候,天還沒黑,辰家的大門卻意外的來了一輛卡車。
秋凡看着搬運公司的人將卡車上的傢俱搬下來,上前疑問道:“你們幹什麼呢?”
工頭看到秋凡提問,立刻上前道:“你是安琳女士吧,這是你在我們家定的傢俱,簽收一下。”
“傢俱?簽收?”秋凡看着手上的單子,笑了。
那個女人登堂入室,還要給辰家來個改頭換面。
想着,秋凡拿着單子就朝屋內走去。
工頭見了立刻緊隨:“餓,女士。你先簽字啊!”
秋凡拿着單子,大聲道:“我不是安琳,我現在去找她。”
“哦,那好!”
秋凡進屋的時候,安琳正在指揮着辰府的僕人打掃,以及搬弄傢俱。
“你幹什麼呢?”秋凡沒好奇道。
安琳見秋凡來了,倒也不怕生,上去直接摟住她道:“我覺得客房裝修太簡陋了,牀我也不喜歡,就買了新的。”
秋凡自然沒好氣:“誰允許你這麼弄我家的?”
“辰旭初啊,他沒和你說?”安琳下意識回答。
秋凡怒火頓時上來,不免提高音量:“這是我家,他一個人同意有什麼用?他人呢?”
安琳撇了撇嘴,指了指樓上。
秋凡瞪了安琳一眼,火氣沖沖的走上樓。
“我又做錯了什麼?”安琳滿是無辜的看了看僕人,僕人完全沒有理她。
“辰旭初,你把我當空氣了?讓你的情人隨便入住,還隨便弄家裡的東西?”一開書房的門,秋凡就怒吼。
辰旭初放下手頭的事,淡定的態度:“說了她不是我情婦。”
“把我當傻子?那她是誰,你能讓她住進來?”秋凡當然不信。
“我同學,和我算有點血緣關係。”辰旭初淡漠解釋。
“辰旭初,你什麼時候撒謊不打草稿了?你一個醫科學院的會有學設計的同學?”
辰旭初眉宇微蹙,黑眸擡起,直視秋凡。
“你生氣了?”他的話語依舊冷淡。
秋凡自是沒好氣:“當然。”
辰旭初起身漫步走來,笑道:“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秋凡莫名反問。
她是他妻子,他帶情人登堂入室,她當然生氣。
此時辰旭初已經走到了秋凡的身邊,距離僅是咫尺。他只要一低頭,便是秋凡的臉。
秋凡有些不自在,想後退。
“幹嘛靠那麼近?”
“我想感受一下你有多生氣。”辰旭初沒讓秋凡後退,反而是將她樓入懷中。
“胸咚”一下。
秋凡立刻臉紅。
“辰旭初你真神經病,生氣是這樣感受的嗎?”
辰旭初沒有放手,嘴角邊洋溢起明顯的笑:“我是這樣的。”
秋凡只能無言,以對。
“她到底是誰?”秋凡問道。
辰旭初低聲解釋:“我爸爸派來監視我們的。”
“啊!”秋凡瞬間一驚,又想後退,又被辰旭初抱的更緊。
“監視,監視什麼?”秋凡不明白。
辰旭初笑了笑:“還能有什麼?看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對恩愛夫妻。”
“這……這怎麼可能。”秋凡顯然不信,她不相信公公是這麼閒的沒事幹的人。
辰旭初沉色道:“你沒發現我最近沒有花邊新聞了?”
“然後呢?”秋凡冷漠反問。雖然辰旭初是沒花邊新聞,但身邊的花還是很多。
“那老頭子估計是怕我迷上哪個狐狸精了,所以派來安琳來監視。”
秋凡聽了一笑:“果然知子莫若父。”
辰旭初微微挑眉,然後伸手挑起秋凡的下巴。
“我看我是迷上你這個狐狸精了。”
秋凡細眉微簇,想要反抗,卻只見辰旭初的薄脣覆上。
很蜻蜓點水的吻,但辰旭初總是喜歡慢條斯理的加深。
“啊呀,你們能不能收斂點?”安琳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辰旭初放開了秋凡,冷漠道:“我自己的家,爲什麼要收斂。倒是你,可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
“切!”安琳滿是不屑,漫步走回房中。
辰旭初嘴角勾起,悠然開口:“以後我們得同房而睡了!”
“啊,爲什麼?”秋凡下意識提問。
辰旭初又是親上,懲罰性的啃了啃。
秋凡立刻掙扎:“辰旭初,別莫名其妙吻人,別像狗狗一樣咬人。”
“狗?”聽秋凡把他比喻成狗,辰旭初有些不悅,捏了捏秋凡的?子,“我看你倒是豬,笨的和豬一樣。”
“去你的。”秋凡立刻反抗,“豬的老公不還是豬。”
辰旭初頓時笑起,然後很快恢復正定的表情:“我們要是分房睡,她不就看出我們之間有問題嗎?”
“你應該也清楚,我爸對你的態度。現在孩子又沒了,老爺子想讓我們離婚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到時候杜氏,他也可以沒有忌憚的吞併。”
辰旭初的話,秋凡都深思審度着。
在辰家七年,她十分清楚豪門不好混的道理,勾心鬥角,見風使舵成了這些豪門親戚的代表。辰澤維這個公公,秋凡沒有見過幾次,但僅僅是幾次,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滿。
當初他會承認她這個兒媳婦或許完全是因爲牧士吧,如今牧士失蹤,他就便派了人來觀察自己和辰旭初,目的在明顯了。
只是秋凡想不通,爲什麼辰旭初突然會變得這麼溫柔。
“你不想離婚嗎?”她擡眸對着辰旭初的黑眸,輕聲問道。